這是傅時安穿越過來的第三個年頭。
作為一品武將的嫡女,傅時安早在未出生前就被指婚給了太子。而兩年前,皇帝駕崩,傅時安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皇後。
明明是享盡榮華富貴的人生,可在這個朝代裏,卻並不是一件幸事。
大梁坐擁整個中原,本應該權利滔天,卻毀在了當今太後的手上。
太後專權,扶植家族,結黨營私,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已經把大梁攪得天翻地覆,朝堂上一派烏煙瘴氣的景象。
皇帝則是個名副其實的傀儡,而她這個皇後,也是個名副其實的藥罐子。
傅時安每天要喝數不清的苦藥水,一年中能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連冷風都不敢多吹一下,太醫踏入鳳儀宮的次數比皇帝都要多。
這讓本來是個舉重運動員的傅時安,生生適應了一年,才慢慢熟悉自己的身體。
傅時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皮膚白的幾近透明,一雙杏眼下微微透著青色,唇色淺淡,無不透露著這位美人的病態。
身後婢女又端來了藥,還往外冒著熱氣。傅時安看著反胃,卻又不得不喝,捂著鼻子喝完,便揮手讓婢女下去了。
貼身侍婢小清拿著木梳為傅時安梳著如瀑的長發,不滿地抱怨道:“今兒可是正月,皇上竟還是去了湘德妃那裏!”
“嗯,”傅時安喝了口茶潤喉,“他喜歡湘德妃唄。”
“娘娘您哪點比不上她了?再者說,大將軍為大梁立了多少功,皇上怎得能連大將軍的麵子都不放在眼裏?”小清繼續義憤填膺,見傅時安微微皺了皺眉頭,才悻悻地閉了嘴。
傅時安與皇帝並沒有多少感情,自然比不上與皇帝青梅竹馬的湘德妃。況且今非昔比,父親因為不投靠太後而被發配到遙遠的漠北,如今的傅家大勢已去,皇帝更是不用在意傅時安這個病秧子了。
風透過門的縫隙吹進來,傅時安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吩咐小清將炭火燒的再旺些。
待小清回來時,傅時安早已抱著暖爐鑽進暖和的被子裏去了。
“其實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也挺好的。”傅時安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角,對在一旁守著的小清感概,“雖然不受寵,但每天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感覺真不錯。”
小清有點不理解:“您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這種生活,有什麼好稀奇的。”
傅時安笑了笑,翻了個身,將暖爐抱得更緊,享受這寂靜而又平穩的夜晚。
深夜,太後寢宮卻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個個神色慌張,來去匆匆。
“太後,那些外族集結了一眾兵馬,破了汴陽城的防線,直逼京都來了!”
“一群廢物!”錦衣華服的太後失了向來穩重的氣度,惡狠狠地將茶杯摔在地上,“把京城的軍隊都集合起來,若是讓那些野蠻的外族攻進來,我們大梁的臉麵何在!”
頂替了傅將軍位置的太後叔父,此時麵色有些難堪:“這……臣並無帶兵經驗,這些京都的軍隊向來都是傅將軍帶的……”
太後冷笑:“你的意思是哀家現在把傅謀從漠北召回來,再讓他領兵打仗?”
“眼下確實也沒有別的法子……”他小聲呢喃著,抬眸看見太後盛怒的臉,還是硬著頭皮改口道,“臣願意盡臣之力,平複反賊!”
太後的臉色這才和緩,揮手打發他下去。
靜輝姑姑端著茶杯走到太後身邊,有些憂心:“太後娘娘,這外族生性野蠻,如今又集結在一起,怕是難打……”
太後接過茶杯,抿了口熱茶,不屑地笑道:“一群烏合之輩,還妄想能打得過我們大梁?不過是蠻族的無畏抵抗罷了。”
靜輝姑姑低著頭,沒再說話。
如今到底誰更厲害,誰又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