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穆莊的話音還在繼續。
“其二亦是同陳家滅門之案有關,我徒兒辰宣在調查陳家之案時無意中發現凶徒或與江湖中一個秘密勢力有所牽扯。”
他說著從袖袋中取出一塊竹木令牌豎在身前,力求台下的人能看仔細些。
“這是從那行刺殺手身上掉落的,當是辨別身份所用的令牌。隻是我與廖門主皆未見過此令牌,可見這背後勢力隱藏極深,若陳家之事當真乃這神秘勢力所為,如此心性狠毒之輩,隻怕會於江湖不利。”
“故而穆某召各位前來也是希望大家能幫忙辨認這令牌所屬,若當真知曉對方底細,還望如實相告,切莫隱瞞。”
站在方心怡身邊的男子原本正滿眼柔情地看著眼前的心上人,聽了穆莊的話驟然抬頭,見到了對方手中的令牌。
目光一瞬間變得極冷。
他身旁的方心怡感覺到,疑惑地抬頭看他。
“子鳴,你怎麼了?”
陸子鳴低頭對她安撫地笑笑,伸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沒事,你身子可好些了?還能受得住?”
前不久方心怡剛剛重病一場,直到如今都未完全康複,也是因此她今日看起來尤為虛弱。
方心怡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沒事。”
兩人相視而笑,遠處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到穆莊身上,視線卻總是控製不住看過去的盛絮麵色卻越發慘白。
她咬牙想要逼自己移開視線,卻在下一瞬對上陸子鳴冷冷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冰冷無情,帶著明顯的壓迫感,將盛絮看得通體冰涼,竟是連呼吸都痛楚起來。
她知道,陸子鳴生氣了,生氣令牌落入穆莊手中這樣久,她卻什麼動作都沒有。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陸子鳴氣的其實不是這個。
盛絮作為被陸子鳴派出來的棋子內心始終飽受煎熬,自從到了穆辰宣身邊以來就甚少向陸子鳴傳遞消息,就算傳消息也是能敷衍就敷衍。而陸子鳴又忙於照顧染疾的方心怡,顧不上其它,兩人之間的消息往來不免有些滯後,甚至因為中途白濯的參與而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在盛絮眼中是陸子鳴派人刺殺,不慎遺落令牌,她卻毫無動作;在陸子鳴眼中則是無需手下動手盛絮便成功留在了穆辰宣身邊,卻連飛龍山莊的令牌落入穆莊手中這樣的大事都不回稟。
是的,當初義莊前伏擊之後白濯便派人阻截了消息,今日之前陸子鳴根本不知道令牌的事,他甚至以為那枚令牌是盛絮不小心落入穆辰宣手中的。
這也難怪他看向盛絮的表情那樣冷。
白濯畢竟是天羅教教主,難說在場的人有沒有認得她的,故而她本就為了避人耳目站在身在盛絮和穆辰宣身後,眼下見了陸子鳴的神情和盛絮的反應,幹脆一把抓過穆辰宣擋在了盛絮身前,阻隔住了陸子鳴投射過來的目光。
同時,她伸手將盛絮扯到自己身邊,搖著折扇輕飄飄道:“若不舒服就回去歇著,你這般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令牌同你有關。”
穆辰宣原本正詫異白濯的動作,見此趕忙看向盛絮,果然見她臉色極差。
“盛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盛絮被白濯一扯,再被兩人一問,回過神來,這才發覺之前的呼吸痛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指節抓緊手中的長劍,手背青筋凸起,麵色慘白,額上也漸漸滲出冷汗,隻覺五髒六腑被碾碎了一般,滿是斷腸絞肉般的疼痛。
是寂滅訣的內力反噬。
她咬牙不讓自己痛哼出聲,但臉上痛楚的神情卻避不過人。
穆辰宣擔憂地看著她,想要送她回去歇息。
隻是此刻前方練武台上,穆莊已經說完了第三個請眾人來武學交流的目的,馬上就要開始各門派間的小型武鬥會,他作為青滄派大弟子和武林盟主親傳弟子是萬萬脫不開身的,隻能看求助地看向白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