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浮出水麵(1 / 2)

“去湖邊走走?”見這邊幾人各自的神情,蘇軟軟轉頭邀請荊九夜道。

荊九夜唇角輕輕往上一勾,帶著個頗有深意的笑:“樂意奉陪。”

兩人走出屋子,外麵是屋簷的圍欄,正對不遠處仍是那彎平湖,此時日頭快爬到了頂上,清風拂過,牽起層層鱗紋似的褶皺。

這一排的屋舍圍建呈“凹”型,左側第一間便是蘇軟軟第一次被帶去的房間;右側的屋舍都一個模樣,應該是一起修建的。唯獨最靠外的一間不一樣,比較新,粉刷得也很細致,外簷還有一個木板搭建的小平台,還放了些花花草草,看著挺講究。

兩人並肩往鄔正遠溺水的地方去。

荊九夜比蘇軟軟高出一個頭多,他低轉頭問道:“阿軟姑娘在哪裏學來的本事?”

“什麼?”蘇軟軟知道他在問什麼,又得編理由來解釋,她頭疼。其實她也可以不回答,比如此刻就在裝聽不明白。

荊九夜輕笑一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說道:“阿軟姑娘是想再去找新的證據嗎?”

“沒錯,直覺告訴我鄔老大死的並不簡單,還有他肚子裏那奇怪的硬物……隻要是背後有人在設計,就一定會露出痕跡,隻是還沒被發現而已。我一定要抓到他。”

“哦?為什麼?阿軟姑娘和鄔老大並不相熟吧,為什麼執意要幫他抓出凶手?其實現在可以趁他們顧不上我們離開這裏。”

蘇軟軟停下了腳步,轉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繼而又笑道:“那我也想問問九夜大人,你跟我也算不上相熟,那你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呢?”

荊九夜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西秦宮裏都是像你這樣本事的丫頭嗎?那我得跟西秦皇上討兩個回去,放在府中一定很有樂趣。”

“小丫頭倒是不少,不過阿軟就這兒一個了。”

荊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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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湖邊,兩人都已經注意到有個年輕漢子撐著根杆子在水裏劃拉著。走到近前才看清,杆子頂頭綁著竹犁耙子,那人正在把湖裏的水草一網一網的往岸上撈。

“你這是在幹什麼?”蘇軟軟看著地上成堆的水草。

“穆先生說大哥就是讓這些水草給纏住的,讓我都給清理幹淨了,免得以後誰又不小心再被纏住出事兒。”

“穆先生什麼時候吩咐你清理水草的?”

“呃……就,把大哥抬回去的時候吩咐的。大哥出事兒太突然了,這水草又多,我撈一會兒歇一會兒,還有這麼多……”

那漢子還在低聲絮叨,蘇軟軟和荊九夜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你覺得是穆先生嗎?”荊九夜問。

蘇軟軟垂下眼瞼思索了片刻:“打撈屍體的時候,你跟我已經注意到這湖混雜了兩種水草,而長葉水草隻有屍體附近才有,湖的其它邊上並不生長。而後驗看了鄔老大腿上的勒痕,這才開始推測鄔老大溺水跟水草纏住有關係。再之後又知道了屋後的小池塘,鬆汩撈池塘水草扔湖裏……”

蘇軟軟頓了頓:“可是穆先生,卻在把鄔老大屍體撈上來的那一刻似乎就知道鄔老大是讓水草纏住溺亡的,還立即吩咐讓人清理幹淨……不覺得奇怪嗎?”

荊九夜點點頭道:“確實,除非他一早就知道鄔老大怎麼死的,或者說……”

“或者說原本就是他害死的鄔老大。”蘇軟軟接著道。

說到此,她趕忙蹲下身開始在那被打撈起來的水草堆裏翻找:“這裏邊一定有他來不及收回的什麼東西。”

荊九夜也俯身幫著翻找:“會是什麼?”

“線,應該是什麼線。”蘇軟軟想到鄔老大腿上那比水草根還細的勒痕。

兩人翻了小半天,累的滿頭汗卻什麼也沒找到。

蘇軟軟坐在地上,反複整理腦中的思路,喃喃道:“不會錯啊,怎麼會什麼也沒有。”

正說著,荊九夜忽然往前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蘇軟軟順著看過去,隻見有一截細長的似線狀的東西,在日照下反射出銀白的光。

她勾起手指拽出來,果然是截極細的絲線,幾乎是呈透明質地,要不是被日光反照出了銀光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這絲線和長葉水草緊緊纏繞在一起,拉扯清理出來後並不短,蘇軟軟在手上挽了幾圈。

“我想這個就是他們說的晶絲線。”她端詳著手上交疊的絲線,多纏繞幾圈就有點像銀繩的模樣了,“羅全說晶絲線都被做成了銀繩,唯獨剩下一根被鄔老大做成晶絲索給了穆先生……”

“……結果穆先生拆開了晶絲索,然後用晶絲線布下了陷阱。”荊九夜接著道。

“恐怕就是這樣的。走,我們回去。還有一件事需要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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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前,眾人聚集在了大屋的靈堂前。

鄔正遠的屍體已經收斂進了棺木中,供案、香台、靈位……都已經一應備全。

山匪之人沒那麼多規矩和講究,隻幫中的兄弟們有序的上前給鄔正遠上香行禮,再從旁抓一把火紙。

受恩多或念著好的,會多拜上一會兒,念叨一些過往舊事;也有粗野漢子悄悄泣聲的,但都忍壓著,偶爾聽見悶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