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安德耶布過來時,看到普拉美斯裂開的傷口也是嚇了一跳,責怪他總是不聽醫囑。
普拉美斯和他相當熟了,笑著跟他打趣。
他從前打仗時總是衝鋒在前,免不了受一些大傷小傷,去包紮的次數多了,和安德耶布也就認識了。
在軍團不外出征戰的的時候,安德耶布就是普拉美斯的私人醫師。
“聽說你把公主帶回來了?她怎麼樣?”
“唔,受了很多傷,不過都是皮肉傷,不是非常嚴重。”
安德耶布扯了扯嘴角:“我是問你她的態度怎麼樣,會不會再捅你一刀?你可得防著她,最好分開住。”
普拉美斯攤了攤手:“她當然恨我,但是她很冷靜,並且也非常想分開住,可是這裏已經沒有別的房間了。你知道的,兩位公主住進來之後,我的屋子臥房幾乎塞滿人了。”
安德耶布也很無奈,他歎了口氣,把普拉美斯傷口上的血用毛巾處理幹淨,換了藥綁上了新的繃帶,銅盆裏的水被血染得鮮紅刺目的。
普拉美斯命侍者換了水,讓安德耶布留下來醫治卡莫西斯身上的傷。
安德耶布堅定地搖了搖頭,他說他不想碰普拉美斯的的女人,怕遭報應。
普拉美斯大笑,揮手讓他把藥留下,人可以走了。
卡莫西斯穿著男式的衣衫回來了,一頭長發濕淋淋的,披在肩頭。
她之前一直在強打著精神,沐浴過後,也露出了疲態,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她坐在床邊,背對著普拉美斯,普拉美斯突然覺得這一幕和刺殺那一刻太像,不由得汗毛直豎,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卡莫西斯。
卡莫西斯一點都不在意,她隨意地擦拭了一下頭發,就扯開被子躺下了。
“你躺著吧,我來給你擦藥。”
她在獄裏一定沒有睡好,還熬了一夜,肯定累了。
普拉美斯自告奮勇要拉開被子給她抹藥,卡莫西斯扯過被子蒙住了頭:“不用,過兩天就好了。”
“擦了藥好的更快。”普拉美斯勸說道。
卡莫西斯不為所動,“我行動不方便不是最好嗎?跑也跑不掉,更沒能力再殺你一次,你不如直接廢了我的腿,斷了我的手,關我一輩子算了。”
普拉美斯沒有回答她,他知道他就算怎麼辯解卡莫西斯此時也聽不下去,一心認為他會在登基之後,殺了梅裏,下令她的母親為法老陪葬,毀了她的家。
普拉美斯歎了一口氣,伸手去熄了燈,和她躺在一起。
偌大的一張床,兩個人沒有任何的接觸,他麵對著卡莫西斯的背影,想要伸手從後背抱住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普拉美斯背過身去,兩人背對著背,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同床異夢,不過如此。
熬了一夜,普拉美斯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這一覺睡的倒是很香,比他任何一次打完勝仗歸來時睡的都好。
而他起身時,卡莫西斯還躺在他身邊沒有醒來。
普拉美斯覺得這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他屏住呼吸,怕自己呼吸重了一些都會驚醒她,懷揣一顆激動不已的心,他慢慢挪開被子下了床。
他赤著腳繞到床的另一邊去,蹲下身,小心地欣賞著卡莫西斯的睡顏。
卡莫西斯睡得毫無防備,全然卸下了平時擺在臉上的冷淡,這朵清冷禁欲的藍蓮花,在此刻也有了屬於人的生氣。
普拉美斯的臉貼的那麼近,她也沒有絲毫覺察。
如果是他,當有腳步聲出現,陌生的呼吸打在臉上時,應該就會立刻驚醒吧。
毫無防備的公主,無處不漏著涉世未深的幹淨氣息,普拉美斯覺得,她真是被保護的太好了,生長在王家的溫室,頭頂上有一個哥哥,身後還有無數的弟弟,雖然有一個第二繼承人的頭銜,但王冠基本上落不到她的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