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這是她們第一次交流,禮貌客氣疏離,唯獨沒有從前的半分甜蜜。
江又夏的鼻子忽然就酸了,不該是這樣的。
“一二三,笑一個。”
江又夏勉強扯動嘴角,笑比哭還難看,以前學的表情管理全都喂了狗了。
節目結束後,主持人不好意思地開口,“夏夏,這邊還有一個采訪,方便嗎?”
“沒問題。”
江又夏坐在攝像機前,目光略過人群,定格在許清讓身上。
此刻,許清讓一張臉完全冷了下來,拒人於千裏之外,江又夏的目光追隨著她,看她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越來越遠,半分餘光都沒分給她。
自作孽,活該!
“還要多久?”她忽然有點心焦。
“稍等,一會兒就好。”
然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待江又夏追出去的時候,寂寂黑夜,早已沒了許清讓的影子。
果然是被逼著來的。
“你要敢走,就永遠別回來了!”
“我不會原諒你!永遠!”
“你別後悔!”
到底是有多絕望,這樣“幼稚”的話竟會從許清讓口中說出。
許清讓是誰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最情動時也隻會哼哼兩聲的人。
江又夏蹲在地上,埋頭,冰涼的液體滑入領口。
後悔嗎?
時至今日,她也沒有一個堅定的答案。
保姆車內,許清讓剛把手機開機,經紀人的電話就接了進來。
“你在哪兒?大家都在等你,手機也關機,沒事吧?”
許清讓靠在車上,按了按太陽穴,懶懶道:“王姐,我馬上過來。”
“那快點!”王姐正要掛電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道:“我剛聽小劉說,你去參加了個什麼節目。”
她的動向一向被王姐掌握著,反正節目播出王姐也會知道,她幹脆承認了。
“這麼說你和她見過了?”王姐的聲音陡然拔高,又驀的降下,“那你和她……”
王姐是後來跟的許清讓,所以,許清讓和江又夏的許多事她都不知情,但她知道江又夏對許清讓來說,絕不像營銷號說的那樣。
好幾次,她都看見許清讓看著一個人的微博發呆,可能連許清讓自己都沒發覺,眼裏濃稠的眷戀,但也僅是看著。
很想念,但能克製。
“合作而已。”許清讓這麼說服自己,腦子卻不由自主想起江又夏說的話——隻會是她。
江又夏這人最會畫大餅,也慣會哄人,其實就是個騙子!
“沒錯,隻是為了宣傳電影而已。”她重複了一遍,是強調,也是警示。
下了節目,江又夏又回到了忙碌的狀態,尤其是最近,y國的業務正逐步轉向國內,而她投資的電影是打開國內市場的第一步,也是她走近許清讓的第一步,所以,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叩叩叩——”
安秘書敲門進來,道:“江總,董事長的電話。”
這時候打來電話,江又夏不用猜都知道江同海會說什麼。
安秘書把手機給了江又夏便退了出去,江又夏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在一邊,翻開合同,白紙黑字上,甲方江又夏,乙方許清讓。
電話接通,內容卻出乎她的意料。
江同海醞釀了很久,歎了口氣,“想好了?”
“我一直都很清醒。”江又夏的目光從許清讓的簽名上移開,語帶諷刺,“怎麼?這次又打算用什麼法子?”
“夏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何況,現在許清讓已經有了……”
“好了,就這樣吧。”電話猛地被掛斷,江又夏攥著合同的手指節泛白,許久才放開。
同在一個城市,這是她們現在最近的距離。
江又夏忽然煩悶不已,起身離開了公司。
回到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房間沒開燈,一片死寂,江又夏幹脆打開電視,既能充當光源,又能整出點動靜。
已經很久沒看過國內的電視了,一是沒時間,二是不敢。
死黨這時候打來了電話,魏微是她為數不多經常聯係的人,一聽說她回國了,就催著她出去聚聚,奈何她這些天忙得爛頭焦額的,隻能婉拒了。
“臥槽,夏夏,你們見了啊?”
江又夏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魏微說的什麼,“嗯,見了。”
“擦,你為什麼這麼淡定?”魏微還是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
“不然呢?”江又夏自嘲地笑了笑,“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魏微詫異:“你家是2g網嗎?微博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