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到了,簡予陽帶著溫言回家見爸媽。

這是溫言頭一回接觸簡予陽的家人,先不說他們家那棟立在富人區頂上的百平米大豪宅,單是門口站崗輪值的十幾個安保就足夠讓溫言大開眼界。

大門一開,安保在兩側立正站好,就差給他們的車行隊禮了。

溫言惴惴不安地坐在車裏,覺得這待遇有些過於高檔,他頗為心虛,覺得自己怎麼受得起這些。

開著車從大門處駛入,在走過一條汽車專用車道後,二人終於到了別墅門口,又是兩排穿著小黑裙係著白尾裙製服的女傭,還有一位麵容慈祥的身體微胖的管家。

“小少爺,你可回來啦。”管家招呼人上去接下簡予陽手裏拎著的禮物,又跟身邊的溫言打招呼,“你好啊小帥哥,我是簡家的管家,叫我彭姨就好,你就是那個讓我們小少爺樂不思歸的人兒吧?”

“啊?”溫言覺得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不對勁?

但好像又沒什麼問題,

“好像是我。”溫言不太好意思地笑,“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簡予陽揉揉溫言的腦袋,“逗你玩兒呢。”

彭姨捂嘴笑著,給他們讓道,“大家老早就在等你們啦,大少爺也帶了個人回來,不,應該說是應跟著大少爺回來的,是個有點奇怪的人。”

彭姨跟在溫言二人後麵叭叭說著,語速也快,像是憋了多年沒跟人聊過天似的,“哎喲,小少爺你怎麼瘦了,工作別那麼辛苦,咱不缺錢昂,差不多得了,得好好放鬆自己,勞逸結合,你別成天工作,怠慢了人家,也怠慢了自己。”

“嗯?”簡予陽聞言,腳下一頓,“人家?怠慢了哪個人家?”

“小溫啊,”彭姨一臉理所當然,“你累成這樣,不得是沒日沒夜地工作啊,那你還有時間跟小溫相處啊?”

簡予陽“嘖”了一聲,沒多說,帶著溫言繼續走。

進入別墅大堂後,要穿過大堂,再走過一條走廊,才能到餐廳。

餐廳裏挺熱鬧的,老遠就聽見有笑聲,喜氣洋洋的。

溫言心想,這家庭氛圍真是不錯,怪不得簡予陽能長成這樣,敢愛敢恨的,做什麼都有勇氣,也不怕事兒。

二人朝著餐廳靠近,彭姨快走幾步,先他們進入餐廳,而後站在門口迎他們。

“誒,來了?”一個穿著墨綠色針織衫的女人探了個頭出來,“媽,到啦!”

“到啦!”一位麵色紅潤,穿著暗紅色晚禮服的女士從餐廳走出來,笑盈盈地盯著溫言看,“比電視裏好看啊,個兒這麼高呢。”

女士瞅個沒完,身後的女人,也就是簡潔,把女士的胳膊一挽,“你把人嚇著啦。”

“媽,你都不看我嗎?”簡予陽撒著嬌,“一眼都不看呢。”

“看看,我看你,”簡母說著看,卻拉住溫言的手,把人往餐廳裏帶,“來了來了,咱們人齊了啊,彭姨!”

“哎,在呢,”彭姨走進來,“夫人請說。”

簡母說:“上菜吧,大家都餓了。”

彭姨躬身離去,傳菜去了。

溫言往座位上一坐,發現周圍的視線全部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其中還有個格外眼熟,卻在這幾人裏略顯的違和的人——蘇悸。

他穿著大紅色的高領毛衣,長發高高紮起,正拿著根餅幹啃,看著像酷炫版福娃。

酷炫版福娃還不知道溫言心裏怎麼想呢,也不在乎,因為福娃的眼睛都盯著他對麵的人——簡業,也就是簡予陽的哥哥。

這麼一看,溫言似乎知道了彭姨一開始提到的“大少爺帶的人”,那應該就是指的蘇悸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氛圍融洽,蘇悸時不時蹦出個冷笑話,吐槽簡業令人無語的腦回路,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畢竟簡業平時就是個不苟言笑的木頭臉,大家基本很難看出他誇張的情緒,所以從蘇悸嘴裏聽到那些滑稽的舉動後,難免“嘲笑”。

譬如,蘇悸要禮物,卻又不告訴簡業他要什麼,簡業就自己買。

他猜想蘇悸總是碰樂器,手應該很累,所以就盯著廣告頻道的什麼手腕按摩器,給訂了一個送貨上門。

結果那玩意廢物得仿佛一隻跳跳蛙——戳一下蹦一下的那種。

於是蘇悸在瘋狂大笑道同時,把按摩器瀕死一般的運行情況拍視頻發給了簡業。

簡業一氣之下把該頻道和購物網站舉報了,導致購物網站當天成為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