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睡不著,我想聽您講故事。”
正躺在躺椅上有些昏昏欲睡的若木聽到聲音瞬間沒了睡意,他睜開眼看向眼前這個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養孩子是養孩子,怎麼能把好好的孩子養成傻子呢?
想著,他低頭看向正在給他捏腿的人,用手拍了一下他逐漸往上的手:“聽話,去鋪一下床吧”
被拍了手背的人默默收回了手,終於得了個清靜的若木躺回到躺椅上說:“那我再給你講最後一個故事,你聽完了就要乖乖回去睡覺,不許在和我們擠一張床。”
若文沒有吭聲大概是不願意,若木也沒想等他的回複,自顧自的開口說:“故事的主角是一隻羊和一匹狼,你可以把那隻羊當做是我,狼當作是你父親。”
若文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而若木的眼神隨著他的故事,逐漸清明且深遠,說起了那個對於若文來說十分遙遠的“故事”。
伴隨著整個故事背景的逐漸顯露,他的記憶也回到了許多年之前。
他已經不記得到底是多久之前,隻記得那天應該是民間的七月半,是人們該去燒紙錢祭祀先祖亡靈的時候,也是去神殿裏祈福保平安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就在一座沒個具體名字的小神殿裏,那個小神殿不僅地位麵積小,整體也是破破爛爛的,裏頭的神像都已經碎裂了,不知到底是供奉著哪位神仙。
因為位置也偏僻,神殿也破敗,連個燈火都沒有,活脫脫地像是恐怖片裏容易撞鬼的“寶地”,就算是難得路過的人也不敢多看一眼,何況是進去,一些有些年歲的老人也怕裏麵供著的是哪個無名的野神,拜了不僅不能保平安,反而惹一身的災禍。
而作為無名野神本神的若木,也同樣在這小破神殿裏待了不知多少年,就像是偶爾路過他這裏的渾渾噩噩的遊魂,他整個人,哦不,整個魂也同樣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大約是無聊久了,他就懶得動彈,每天就待在同一個地方一躺就是一整天,幾百年過去了,別說是人,就是個鬼都不願意踏進他的小破神殿半步。
而他雖然百無聊賴著,卻不知是因為什麼,也同樣不願意往外麵走一步,就這麼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的,不知過了多少次四季更替,小神殿越看越破,屋頂的窟窿也越來越多,也得虧他沒個肉身,要不然皮肉都能和神台長在一塊。
直到有一天,若木透過房頂再次擴大的破洞看月亮時,一位形容枯槁似乎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男人,哦不,男魂慢悠悠地飄進了他的小神殿裏。
若木:“?”
說實話,這可是位稀客,數百年來第一個拜訪的鬼,怎麼說也得好好招待一下以示待客之道。
於是若木從落滿了塵土的神台上坐了起來,看著眼前低著頭還在往前飄蕩的死魂,在思考著如何待客時也對這個死魂表示了疑惑——都要撞他身上了,這鬼怎麼不知道停呢?
若木抬起一隻手抵住了他的腦門,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死魂,這死魂似乎……確實很不對勁,腦袋上怎麼有根黑色的線在飄。
若木用另一隻手把那根黑線提溜了出來,剛碰到的時候沒有感覺,在指間停留了一會之後,就像是滾燙的熱油澆在了他的手指上,燙的他直接將那根黑線捏散。
在黑線脫離了那個死魂的頭頂時,對方才有了意識,猛地抬起頭看向若木,發現若木也正看著他,他們兩個人,不,兩個魂兩兩相望,若木還沒說話,對麵的就直接朝著他跪了下來。
若木:“?”
若木:“你知道我是誰?”
對方十分耿直地搖搖頭。
若木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盤腿坐在神台上問:“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你跪我做什麼?要錢?”
對方垂下頭說:“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我知道您是隱世的大能。我想求您救救三界,您可以拔除那控製著我的魔氣,一定有辦法能讓魔氣從人間都散去。”
若木抿唇沉思片刻問:“你是什麼身份?怎麼死的?”
“我……我是鎮妖司駐守人間的守護者,因為不堪忍受魔氣的折磨自盡的,沒想到那種東西連我的魂魄也能控製。”
他陸陸續續地把一切都告訴若木,之前封印魔族的封印消失了,魔氣從解開的封印裏到了人間,一開始隻是少部分人出現了異常,到後麵異常的人越來越多,連妖族都開始發生了動亂,差點鬧出了大麻煩,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那些魔氣已經在很多人和妖的身上紮了根,隻等著一天積攢到一定的量開始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