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審視我自己。
賽列從巨大書架的底部往上看，半空中有一個雲梯，雲梯上的男人正拿著拂塵輕輕拍打排列好的書脊。
“朱宙。”
這裏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地可惜清晰地看見空氣裏的塵埃，上下浮沉。
因而，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朱宙還是聽到了。
朱宙關閉了聽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但她的味道似乎也和塵埃一起漂浮了上來，帶著一點點花叢裏既有著花香又夾著草木味的氣息。
“春天到了，朱宙，你聞到了嗎？”
他忍了一會，還是回複道：“很刺鼻，你把外麵的味道帶進來了。”
賽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拍了拍風衣衣擺，“實在抱歉。”
氣息氤氳間，朱宙搖了幾下身邊的軲轆，雲梯緩緩降下，賽列終於看見了他那張熟悉且陌生的臉。
朱宙麵容很寡淡，如果不是見到他本人，連賽列也很難回想起他的長相。雖然寡淡，但眉宇間那股子風清月明的氣質還是讓賽列很是喜歡。
“有什麼事？”朱宙從雲梯上走下來，踩在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上。
大理石上倒映著賽列的影子，他麵前的少女依舊帶著笑意。
這笑意裏有幾分討好，朱宙很清楚。
“我想要知道安雲的事情。”賽列這樣回答道。
朱宙微微歪著頭，“九八年生，臨海市人？”
“嗯。”
賽列有點興奮地點頭。
“你已經知道了他的基本信息，為什麼還來找我？”
賽列一瞬間臉紅透了，“我想……我想知道他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不是你這樣的。”朱宙說，“你知道我不會撒謊。”
喪氣也隻是一瞬間，賽列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快步走到延伸到天空的書架邊，“今天要看些什麼呢？”
“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朱宙回答道。
世界靜寂了一瞬間，賽列翻開了眼前的書，書頁發出了聲響。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問。”賽列抬起頭，有些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朱宙沒有說話，繼續去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