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第19章(1 / 2)

杜建濤嚷著要投訴、要報警,最後顧宴予出麵協商,承諾隻要他息事寧人,住在總統套房這一晚將不收費。

杜建濤權衡片刻,答應了,畢竟室內沒監控,挨了一拳頭構不成輕微傷,報警對方也不會被怎麼樣,還是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走出總統套房,餘奢說:“你看他拽得二五百萬的,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最後還不是為了省錢,妥協了。”

顧宴予對這兩位少爺很是頭疼,無奈道:“對我們來說少掙一晚上的房費而已,錢是小事,但——”動手打客人,犯了服務業的大忌。

“但出了口氣,值了。”許星野說。

顧宴予:“”

他啼笑皆非地揉了揉眉心,滿肚子循循善誘的話頓時說不出口,年少氣盛,有些事還是要交給時間沉澱。

走進電梯,餘奢沒大沒小地拍了下顧宴予的肩膀:“顧總,你就放心吧,杜建濤那種人死要麵子,一連跌了三個跟頭,裝逼不成蝕把米,丟臉丟大發了,他絕對不會說出在酒店的事。”

“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我們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這是原則問題。”

顧宴予按下十六樓,董事長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看向許星野:“許董讓你去他辦公室,酒店裏發生這種事,不可能瞞得住。”

季晴說:“我去解釋,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他們父子倆要說的肯定不止這件事,你就別去了。”

是的,許董不會在乎一晚上的房費,不會在乎遺失一位客戶,但許星野的處事態度一定讓他暴怒。

季晴看向許星野,很是愧疚,不知說什麼好。

許星野雙手抄在褲兜裏,故作輕鬆:“我爸日行一罵,沒什麼事。”

餘奢接話:“就是,這家夥早被罵皮實了,沒事的。”

許星野橫他一眼。

餘奢捂住嘴:“我也沒說錯啊。”

到十六樓,許星野和餘奢走出電梯,季晴看著他的背影,在逐漸合上的電梯門裏消失。

顧宴予笑了笑:“季晴,你被那小子帶壞了,怎麼也沒了分寸。”

電梯壁光亮如鏡,季晴看著自己模糊的身影,說:“我在這工作七年,遇到過各種奇奇怪怪的客人,被刁難過無數次,每次都忍,作為服務人員,我知道把顧客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是我該做的,但職業生涯裏有這麼一次,沒有逆來順受,而那個人正好是杜建濤,我最不想低頭的人——”足以終身難忘。

電梯下降一層,金屬門緩緩打開,她一笑:“顧客是上帝,但我偶爾也想有一次尊嚴,這次是我錯了,不會有下次。”

顧宴予看著她回頭一笑,一切好似恢複如常,她還是那樣,一身製服,細腰挺拔,幹練又從容,可他隱隱感覺到,她哪兒不一樣了。

季晴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對講機響起,小美緊急呼叫:“季晴,不好了,剛才總統套房那位杜建濤退房離開,陳斌追著他出去,我怕出事。”

季晴邊往外走邊問:“怎麼回事?”

小美:“我聽見杜建濤衝陳斌呸了一聲,罵了句垃圾,還說什麼訂單不簽了,讓他做大夢去,陳斌的臉色非常嚇人,保安是去拉了一下,他對保安說放心,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千難萬難都挺過來了,壓垮人的往往是最後一根稻草,積蓄滿腔的屈辱、怒氣潰堤而出,季晴不敢想,陳斌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她心懸到嗓子眼,一路追出酒店,在街道邊看到兩道人影,陳斌以絕對優勢,將杜建濤壓在地上,握緊的拳頭高高舉起。

季晴連忙抓住他的手:“你冷靜一點,陳斌!”

陳斌雙目赤紅:“你讓開。”

季晴字字冷硬,釘子似的戳進他腦子裏:“你想再進去一次就打他,那你這輩子徹底完了。”

杜建濤抿緊唇,死死盯著陳斌,沒發出一點聲音,他呼吸緊繃,看著陳斌扭曲失控的臉,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害怕,相信陳斌真敢弄死自己。

穿鞋的不和光腳的鬥,光腳的都一無所有了,可以無所顧忌,不計後果,可他還有大好的人生啊,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犯不著招惹他,莫追窮巷狗,他算是體會到了。

季晴緊緊握住陳斌的手,看著他眼裏一絲一縷恢複理智,全身一鬆,放開了杜建濤,她高懸的心緩緩落下。

杜建濤狼狽起身,身上的灰都顧不上拍,也沒再逞口舌之快,以最快速度溜走。

陳斌蹲在路邊,臉埋進掌心裏,一動不動,唯有肩膀一點一點塌下去。

季晴喉嚨發癢,像堵著顆滾燙的石頭,半晌才找到聲音,說:“這筆訂單沒有了再爭取其他的,隻要好好幹,總是有機會的。”

陽光下,陳斌無聲無息地蹲在那,像塊頑固的石頭。

某一刻,他動了,抬起一點頭說:“我想辭職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