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涵成績特差，去學校都是踩著點。現在不同了，學校就是避風港，除了學不進，其它的情啊愛啊，都能避得幹幹淨淨。
而且，還嚴打早戀行為。
真好。
程華弌清早起床要去公司上班，還沒下樓看見宋懿涵在收拾書包去學校報道，匆匆忙忙，一副著急要走的樣子。
“懿涵？”他叫，走到麵前一看，對上宋懿涵的側臉。
宋懿涵還在使勁朝書包裏麵塞書，沒有抬頭，也不敢抬頭。
程華弌一邊整理領帶，一邊問他：“天都還沒亮，你走這麼著急幹嗎？再說了你作業做完了嗎？”
“……”宋懿涵目光淡淡，表情很克製，“我已經做完了。還有，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不要打擾我。”
程華弌點頭，看他如此堅定，不鹹不淡地說道：“那也行，看你這麼努力，這學期數學考試及格肯定沒問題。”
有那麼一瞬間，宋懿涵的表情有裂開的痕跡。
他不說話了。
程華弌從上衣夾縫掏出錢夾，從裏麵拿出幾張，遞過去：“拿去買早餐，剩下的別亂花，不準買地攤上的，不健康。”
宋懿涵堅定地拒絕：“我不要。”
這下子換程華弌皺眉看著他，二話不說把錢放在他手中。下樓賈莊替他披好外套，拿好公文包，低聲告訴他宋懿涵把東西都歸還了——過期的電影票，玫瑰花，棉花糖，紅繩鏈子、還有那象征天定良緣的鑲金玉簽。
程華弌鬼火冒。
那玉簽，是他們去廟裏麵求來的定情信物，這都不要了？！
聯想一下這幾天，無論他送什麼，宋懿涵什麼都不接受，就算強塞給他，也會完璧歸趙，放在他房間裏。
這小家夥事鐵了心要跟他劃分關係，程華弌氣笑了，下樓，又看見客廳桌子上還有一遝零花錢。
他竟然不收他給他的零花錢！
居然敢不收？！
張口喚宋懿涵，喚了幾聲，沒人應。那人書包也不見了，肯定是怕他生氣所以早早跑路。
大步離開程家大門，坐上私家車，叫賈莊驅車去學校的必經之路攔截宋懿涵。
果不其然，在大路牙子抓到人，程華弌氣得麵冷，想拎著人上了車，道：“我書房那些東西，都還給我了？什麼意思？”
宋懿涵掙紮，就是不上車，還不怕死地衝他大吼大叫：“沒什麼意思，我不要了，還給你。”
程華弌繼續問他：“你知不知道我給你了，代表什麼？”
宋懿涵表情突然變得很痛苦，甩開他的手，在馬路邊邊崩潰道：“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不要再說了！”
程華弌：“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告訴你，給你了，你就得給我收了！”
“你不講道理……”
“我怎麼就不講道理了懿涵？”程華弌笑得危險，語氣十分冷：“那我話還給你擺明了，你想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反正這輩子，你都休想擺脫！”
宋懿涵抬頭望著他，眼圈都紅了，表情克製又隱忍著痛苦：“小少爺，你是不是瘋了？我是男的，我有的你也有，我沒有的你也沒有。”他捏緊著拳頭，手指被錮得青白，哽咽著說，“嗚嗚，我不要，我害怕，我不可以這樣做！”
傻乎乎的，說到傷心處，還哭了，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對方靠近，擋住了馬路兩旁的燈光，把他攏在懷裏。
“懿涵，”程華弌歎息，“我一個大老爺們，當然知道男人喜歡男人意味著什麼。我知道你害怕，我也不願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我隻求你一句真話，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
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程華弌不能太過著急，還得從長計議。他不傻，他不信宋懿涵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宋懿涵看見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會吃醋；受委屈，會半夜敲他門找安慰；感冒發燒了，迷迷糊糊在喊他名兒……
那吻到意亂情迷處，他分明看見，宋懿涵的眼神告訴他，他需要他。
宋懿涵更不敢順著程華弌的話想下去，他……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思緒混亂。他是在意程華弌的，程華弌疼他，愛他，恨不得把好的都給他。
而他對程華弌，除了親近，也會出現那一絲絲異樣的情愫——他會對程華弌心慌心亂，會迷失自己。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程華弌把那紅繩鏈子掛在他手腕上：“懿涵，你想不明白，我給你時間慢慢想，至於你回答是什麼，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那鑲金的白玉簽子，分明就寫著天定良緣。
他還不信，月老還能騙他！
宋懿涵說得是那麼艱難：“小少爺……”他我望著那紅繩鏈子，“自古天定良緣，是指一男一女，沒有兩個男人這個說法。”
想清楚了，還是拒絕：“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我一直尊敬你，不敢有亂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