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將愛埋葬(2 / 3)

鍾賓開始講述他的曾經。

“當初,我一門心思的讀書,進京趕考,想闖出一片家業來,卻因為窮被一家又一家的學院趕出來,飽受那些名門貴族的欺淩,我一忍再忍,可是他們甚至把我唯一的親人都設法誣陷去世了,還用毒謀殺我,"我就被他們踩在地上,親眼看著他們把我的親人傷害,卻無能為力,他們害得我家破人亡,從那時起,我的善良與歡笑早就沒有了,積攢了所有的怨氣,改頭換麵,墜入地獄陰魂不散,我要成為主宰萬物生靈的強者,隻有強者,才有說話的份,才能隨便決定別人的生命”

他苦笑著“兩位老朋友,可還記得我,我是…魏星池啊”

這三個字一出,令人設想不到,如今的他,與昔日的他完全像是換了個人。

“你是…魏星池?”

他嘲諷的譏笑了一聲,笑聲中透露著對世俗的失望"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是啊,是不是都不認識我了呀,我的新樣子,是不是特別可怕?萬萬沒有想到,射手天蠍雙重人格同時覺醒,還有蛇夫座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

"所以你就拉了整個藍羲學院的人陪葬嗎?當年藍羲學院的隻會傻笑的王者,沒有任何心機的魏家名富一尺的大公子,竟是擺布整個棋局的幕後主使,怎麼也成了這般模樣”

"都是自願墜入地獄的可憐之人,又有什麼可為難的,既然你的大仇已報,孤魂累葉,為何還要被執念所控?少年瀟灑,意氣風發,都不可能回來了”

"血獄彼岸,我想你這輩子都不知道噬魂魔帝身上的魔氣從哪沾上的,又為何粘上的吧?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身的魔氣,後麵接二連三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我們都是同一種人,我也就跟你賣個乖,我要是不說,想必他這輩子也不會說的”

她看了一眼白風羨"你的魔氣,究竟是怎麼來的?為何遲遲不肯告訴我真相?總要用一堆廢話來蒙蔽過關,你的神情,我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今日,我求你…把話說開吧…”

那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他實在是瞞不住了,低下頭,看見自己的雙手。

"還能怎麼來的呢?唯有這樣,才是救贖。雖然是救人,陷入了萬丈深淵,自取正義之輩,嗬嗬…可笑…”

鍾賓道"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一是受了天下人的憎恨回來複仇,二就是為了救贖你,血獄彼岸…”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為了…與你…同在…”

打鬥過程中,鍾賓趁其不備突然發動攻擊,白風羨替她擋了一劍。

"你,沒事兒出什麼風頭?我讓你擋了嗎?”

"夭夭,你醒醒,你不是這樣的”

"我就是這樣的,我很清醒,我心性如何,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容易心軟的廢柴了,你以為我就不會殺了你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別鬧了,你這樣早晚會越陷越深,一錯再錯,就像我當初一樣,到時候,我怕我保不了你”

"你是你,我是我,我說什麼做什麼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保不了,就別保了,像個垃圾一樣扔進垃圾桶吧”

"我怎麼可能這麼做,你是人你有自己的思想,我有什麼權利來限製你的自由,當初我錯了,這帶來的痛苦一樣崩潰,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收手吧”

"晚了,你看看那些對我喊打喊殺的人,又何曾放過我?簡直令人恥笑,一生善良,問心無愧,可他們就是那麼不可理喻,我做不到像你這麼毫無怨言”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隻要你放過,還來得及”

"你別說了,善良被人欺,憑什麼你們一個個對我喊打喊殺,費盡心思置我於死地,我還要對你們心慈手軟,你看清楚,我也是人,我也會痛,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

她手中的彼岸轉為劍指著他,不想讓他靠近。他看著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心疼,沉默不語。

他走近她,手抓住指著他的劍,血已經都染到了劍上,他將劍放下去。她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麼?”

他道"你慌了,舍不得是嗎?我知道他們欠你的太多太多,但如果你這麼做,不就讓那些無辜之人備受冤枉了嗎?我知道我對你很重要,我在你心裏有很高的地位,你藏不住,你為什麼一定要又冷酷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害怕,我知道,你隻是害怕失去,為什麼要執念成狂,把所有的愛都埋葬呢?”

"可你已經把我扔了,我曾經墜入了蠻荒荊棘的陷阱,曾一度堅信這就是愛情,可目睹你太多始料未及,到最後你隻說了一句,感謝光臨,嗬嗬…”

"對不起,但你要相信,就算全世界都離開你,還有我來陪著你,我的家已經沒了,要是連你都不在了,你讓我怎麼辦?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夠了,別再給我洗腦了,從你絕情的那刻起,這世間的情情愛愛喜怒哀樂,就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她甘願做一個傻子,也不願相信人心的險惡,那些黑色,排擠,日夜折磨著她,不可原諒,偏偏選中她一個,掐著,撕裂著。

人一旦有了期待,心情就會忽明忽暗。

何必呢,好好愛自己就好了,她明白,可還要走了錯路,選擇黑暗,想尋求一點安慰。

她的決定,是向所有處於黑暗中的孤魄討個公道,請將美好還給她們,每個人都該被公平對待。漫長的人世啊,還是得自己走下去。

憑什麼因為別人而委屈傷害自己,你是自己,不該被任何東西操控。

"我不需要你們那些虛偽的同情,我討厭那種忍辱負重,忍氣吞聲的生活,我厭惡那種任人宰割的感覺!現在我終於可以把內心所有的不滿都激發出來了,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裝的太累了,太久了,我甚至都忘記了真正的我是怎樣的了,那些惺惺作態虛偽的人類,隻會利用你的善良,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嘴上說著愛你,對你好,實際上根本就不值一提,像他們這種心口不一的人,我討厭的要命,惡心的要死,簡直是作賤”

她說的話,就像是胡言亂語般。

"真實的情況誰都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或許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就在這假裝正義之士胡攪蠻纏。

這種生活一次又一次的循環播放,我不想跟他們說話,我不喜歡他們碰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一天比一天頹廢,就好比你打了我一巴掌,再給我塊糖,又踹我一腳,你覺得這樣捉弄人有意思嗎?到底要我怎麼樣你們才滿意呀”

她說話從不帶髒。與他們不一樣。也許真的是她發神經,瘋了。

"那些覺得自己受傷很重到處訴苦,可憐兮兮的人,到底是真的過的不好,還是他們自作多情非要裝可憐博取同情心!這簡直是在自取其辱,真正不好的人,都懶得廢話,針沒紮到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痛,你憑什麼說跟我感同身受?

他們爬過三千階梯嗎?跳過誅仙台嗎?跌落過地獄懸崖嗎?被捆妖鎖拴住電過嗎?是孤魂野鬼死過嗎?我都沒說什麼,他們更沒有資格說話!還記得嗎?我說過,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治愈的,可如今,它沒了”

她此時的狀態,已經不能用隻言片語來形容了,是個謎,請離她遠一點,小朋友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她可是堂堂地獄使者血獄彼岸,冥界最高統治者,花界五公主,昔日的團寵,居高臨下,萬鬼同跪,怎能活的如此卑微。

就算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也不該如此作賤自己。

他會在境頭等著她,奪回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他們把你當做備胎,反倒過來說你喪心病狂沒心沒肺,真是賊喊捉賊,我倒還想問他們一句,他們配嗎?他們又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熬過來的,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唯獨對不起我自己!

我不是打不過,隻是懶得計較罷了,而他們卻得寸進尺,殊不知我捏死他們就像捏死一群螞蟻一樣簡單!果然開始笑得有多開心,結局就有多痛心,彼岸花還真是非我所屬”

她呀,就是這樣啊,愛胡思亂想,逼著自己,又追悔莫及。

"是不是我做錯了?這種念頭不斷的在我腦中回旋,失眠,晚夜流淚到浸濕枕頭,負傷運動,帶病生活,他們卻一點都看不出來,因為我會與平常人無恙,什麼都不說”

流言蜚語,人心叵測,陰晴不定,零次和無數次的可能,不被人所理解所信任,這是毀了多少女孩兒啊。

"不是我變了,是夭夭長大了,學會反抗了,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了,我又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又怎會什麼都不在意?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敢拿我當備胎,我就讓他們車爆胎!我在黑夜裏待的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出來又推向萬丈深淵!我就是個豬腦子,很笨,在這個世界上,連我自己都不愛我自己,試問還會有誰在乎我?”

白風羨他,迫切的想要安慰,救贖眼前的花夭夭。

他道“那我又算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信我,我會帶你走出黑暗”

她道“"我看透了人心,甜言蜜語誰不會?不過是一時興起,一到關鍵時刻,還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我受了太多次欺騙,在他們心裏,我永遠都是最多餘的那個,你還有什麼期待?人心難測,欲望可怕,人類最終都逃不過欲望的誘惑,我彼岸花無欲無求,無苦無悲,絕望的愛情,地獄的禱告,這才是我所希望的,所有截然而止的快樂,就到此為止吧”

她此刻的崩潰,甚至拿劍對著自己,妄圖想要一劍捅死自己。

他極力的安撫她"夭夭,聽話,把劍放下”

他一直這樣看著她"在曆史長河中,我曾聽說彼岸花,是惡魔最後的溫柔,是傳說中自願投入地獄的花朵,被眾魔遣回,但仍徘徊於黃泉路上,眾魔不忍,遂同意讓她開在此路上,給離開人界的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獨泣幽冥,花豔人不還,塵世忍離不念,黃泉一路凝淚眼”

她此時的狀態十分不穩定,那對世俗的絕望感,暗夜之中的秘密,黑化的如此徹底。

她真正的力量,比他還要強大。一顆強大的內心,有時比一具身軀的智力還要強大。

"嗬嗬嗬,真是可笑,在十八層地獄發生了意外,走上了奈何橋,喝了碗孟婆湯,記憶並沒有丟失,所有人都以為我投胎不了了,殊不知冥界百鬼單膝下跪,歡迎地獄使者回家。我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老把別人往壞處想,你不是壞人,要記住別人的好,我記住了你們每個人的好與壞,你們對我壞的時候,我就想想你們的好,就不傷心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們機會,你們卻讓我心灰意冷的這麼徹底…”

她像一個瘋子一樣張牙舞爪,隨性多變。

"幾百年前星座大戰,究竟是誰封印的蛇夫座,又是被封印的十二星座,誰又是唯一幸存者,天蠍射手與蛇夫之間是什麼關係,你做了什麼,你當我不知道嗎?”

她心裏裝載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是什麼,她說了,卻又沒說。

他心中沉重"我的存在,是一個意外,天蠍射手互為克星,而天蠍座唯一害怕的,就是射手座,兩者遇上必要糾纏,經曆一場腥風血雨。射手蛇夫合體的人格,為什麼不救救她,人類啊,都是故意的”

回憶幾百年前,星座大戰那一天。她一襲紅衣,豔烈孤傲,黑發紅帶,正是她那套獻祭的紅衣裝扮,仍是正常的黑瞳,還未完全黑化。

那時的她氣勢洶洶,烈火如荼,拿上彼岸花傘隨便一揮,就有血雨降下,找個地兒隨便一坐,就引起了山崩地裂。

他則始終係著紅發帶,金冠束發,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帶有紅色符文的黑扇子。

她們在那黑暗,血氣衝天的的戰場上徘徊,兩人合作,天下無敵。

故事的結尾,她自盡,絕望的跳下了懸崖。

他火速衝去,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拉上來。她看著他,充滿了心疼"羨羨,放手吧…”

他用盡力氣,絕不鬆手,就這麼徘徊在懸崖邊,深受重傷"打死也不放”

她看著他,一聲冷笑,使勁一甩:"好好活著”

她自願投入地獄,跌入萬丈深淵。

紅發帶也隨著她飄揚到了崖底,他的心裏空蕩蕩的,好痛,跪在懸崖邊大吼"夭夭!”

他奮不顧身的,就隨著她跳入了崖底。

再回到現在,幾百年後的今天,她白頭紅眼,已經完全黑化了。

她道"當年墜落山崖屍骨無存,世人可知我們在崖底發生了什麼,到現在還不放過我們,現在鬧成這樣子,就沒有人管管嗎?莫晚夜和藍予,從來都不是對立麵啊!白影…”

兩個人全程都在崩潰流淚,左眼先流淚,思念,右眼先流淚,傷心,而兩隻眼一起流淚的,是思念和傷心到了極致。

而他們所念的,不都是對方嗎?這是把一世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他猛地兩手緊抓她的肩膀"花念,回來吧!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就算你不願意理他們,那我呢?我是這個世界上你唯一值得相信的人,還有我們的孩子呢,我們之前的那些過往,你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嗎?難道這就是你我誓死輪回,等到靈魂破碎都不願忘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