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劍架著,辛離離直麵死亡,她淚珠掉落,“桓之凡你瘋了,我可是你妻子!”
司馬佑安的目光劃過辛離離和桓之凡,最後落在那些麵容淒切的洛陽百姓身上。
他腳步微動,不光桓之凡壓著辛離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城樓上所有的敵軍都退了一步,他站在桓之凡剛剛站立的地方,低頭張口無聲道:“國之有難,共赴鴻蒙!”
城下百姓聲嘶力竭吼道:“國之有難,共赴鴻蒙!”
城樓上的司馬佑安身子前傾,細小的雪花落在他高挑的鼻梁,他閉上眼,任狂風包裹住自己不斷下墜。
所有人隻能看見,在周圍一片黑暗時,他不斷墜落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俊美蒼白的臉頰、被風吹散的發絲和那不斷翻飛的黑衣長袖,最後氤氳出一朵鮮豔的紅花,被潔白的雪覆蓋。
辛離離不顧脖頸上的傷口撲了出去,伸手欲要抓到他,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觸到,“不!”
“國師!”
“國之有難,共赴鴻蒙!”
“國破山何在!今日臣願追隨國師而去!”蒼老的身影一頭撞在城牆之上,開出又一朵豔麗之花。
六月飛雪,他們國破了。
而司馬佑安再一次睜開了雙眸。
在遠離洛陽京口縣的一處山林腳下,一隻小小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腦袋,口中疼地“嘶嘶”不停,她眼眶裏墜著生理性的淚水,在看清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時候,淚水便成了真。
想她辛離離好不容易混到大學畢業,正躊躇滿誌想要發揮廚藝開家飯店,賺錢買房,走上人生巔峰的富強路,就被幾個姨壓著考公,怎麼就因為憋著一口氣熬夜複習而穿越了!
她為自己熬夜,留下悔恨的淚水。
除了頭,腿也疼,擦幹淨淚水,她伸手去摸劇烈疼痛的地方,右腿小腿骨劃了約十厘米的傷口,這個身體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此時傷口皮肉外翻,便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在脛骨上按了按,還好骨頭沒事,她一口氣還來不及鬆,便聽見從自己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連眼睛都不敢眨了。
身後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她小心將手從腿上緩慢放下,攥了一手泥土,待那東西來到她頭頂上時,一個扭身便將泥土朝其揚去,她自己則利用完好的腿往後蹬。
連續往後蹬的動作,在看清自己身後人的時候尷尬地停了下來,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約八九歲的男孩,他擋在麵前的袖子上沾滿了泥土,另一隻手裏還拿著剛采摘下的草,或者是草藥?
這更尷尬了,辛離離心想,她這是恩將仇報了,人家小男孩一看就是看她受傷為她采藥剛回來。
小男孩放下袖子,冷漠的眼珠朝她看了過來,看的辛離離頭皮發麻,不等她懷疑一個小孩子哪裏來的這種眼神,他便將拿著草藥的手向她伸來。
辛離離瞄著他玉雪團子一般的臉,努力堆了個笑說:“是給我的嗎?剛才真是對不起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猛獸。”
小男孩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先是毫不在意地指指自己的嗓子,接著拿草藥的手再次往前伸了伸,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嘴。
他這一係列動作辛離離看明白了,這孩子不會說話,是個小啞巴。
不會說話!玉雪可愛!冷漠聰慧!好像她看過的一本書裏的反派!
接過草藥辛離離木然地放進嘴裏咀嚼起來,然後呸呸吐出來覆到腿上的傷口去,因為傷口沾染著泥土,便先將草藥覆上等個一會兒將其扒拉掉,沾染著血水和泥土的草藥落在地上,她再重新嚼新的覆上去。
唯有機械的動作才能掩蓋她的慌張,她穿越的身體年僅五歲,記得東西著實有限,剛才緊張之下她都沒有發現這副身體的名字也叫辛離離。
她哪是穿到古代了,她是穿書了啊!
用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做反派的書,真是少之又少,再說裏麵還有和她同名的女配,想不記住都難。
書是一本不算太火的大男主文,名叫《庶子天下》,以嫡庶之爭為切入點開展故事,反派司馬佑安是被男主桓之凡嫉恨一生的嫡兄,他母親乃是當朝公主,而且是天子的嫡親姐姐,貴不可言,父親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桓氏,權利滔天,可以說打出生起便含著金湯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