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燕婉的話讓追風語有些尷尬,他低聲說道:“禮數不可廢!”
“這裏又沒有外人,你講什麼禮數?”墨燕婉從小幾上把那湯藥端起來,送到追風語的麵前。
追風語趕忙雙手把那藥碗接過來說:“我自己喝。”
見追風語咕咚咕咚把一碗湯藥全喝了下去,墨燕婉趕忙又給他遞了一碗清水讓他漱口。
“你要覺得哪不舒服就讓人告訴我,可別忍著。”
“嗯。”
“你一個人來京城做什麼的?”墨燕婉想起了那日發現追風語時的情形。
提到此事,追風語歎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既然追風語不想說,墨燕婉也不再問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兒讓人來叫我。”
“好,多謝殿下。”
墨燕婉氣得撇嘴:“你非得跟我這麼客氣,這麼生分嗎?”
追風語卻表情淡然回答道:“理應如此。”
墨燕婉在那一刻感到傷心絕望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冷冰冰的追風語又回來了。
墨燕婉不想再糾纏,拿了湯碗轉身出了房門。
她知道自己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心中便再無遺憾,即便以後追風語對自己還是形同陌路,她也能坦然的麵對過去了。
第二日顧傾雪過來瞧追風語,見追風語情況好轉,顧傾雪也放心了,跟墨燕婉閑聊了一陣便回去了。
墨星津是在麗貴妃被抬出皇宮第二日才得到消息的。
他派人四處尋找,一直到夜裏才在城外西郊一個院子裏找到昏迷不醒的麗貴妃。
麗貴妃就躺在擔架上,跟周圍很多病人放在一起,完全沒有貴妃的尊嚴。
平日驕縱跋扈的麗貴妃,如若知道自己被這樣冷冰冰地跟平頭老百姓放在一起,無人看管無人照料,她會怎麼想?
墨星津帶著侍從,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地上密密麻麻躺著病人,墨星津戴著麵罩,掩住口鼻,手裏拿著燭火,一個一個挨個辨認,終於在一堆人裏找到了他的母妃。
墨星津皺眉,這麼多病人被集中放在一起,即便是一個好人,也會很快死掉吧!放在這裏實際上就是等於在等死。
墨星津在麗貴妃身旁蹲下,燭火映在麗貴妃的臉上,麗貴妃雙眼緊閉,滿臉的憔悴蠟黃。
“母妃!”墨星津輕聲呼喚,他想用手去搖一搖母妃的肩膀,手剛伸出去,卻被身後的侍衛一把抓住。
“殿下不可!會被傳染的。”
“放手!”
侍衛卻並沒有聽話的鬆手,緊緊地把墨星津的手抓住,又低聲提醒道:“殿下,您不可感情用事,這裏很危險。”
墨星津無奈,他也知道侍從是為了他自己好:“這裏沒有大夫嗎?”
“大夫有限,城裏麵都顧不上,送到這裏來的,全部都是確診救不了的了。”
“難道就放在這裏等死嗎?”
墨星津悲憤痛哭:“母妃,你醒醒啊!“
墨星津的呼喊沒有把麗貴妃叫醒,卻把周圍躺著的幾人給叫醒了,紛紛爬起來,借著燭火圍觀。
“誰呀?這麼膽大,竟然敢來這裏。”
“是想送死吧!”
“這裏可都是被閻王預定了的,你也來報名嗎?”
爬起來的圍觀的那幾人,有氣無力地斷斷續續的在那兒說著,看了墨星津那一身貴族打扮,便也不吱聲了,幾人又重新躺下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