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知禮考得怎麼樣?”

剛剛結束一堂隨堂考,試卷才交上去,酒井知禮從講台上一走下來就被好友抓住胳膊,笑眯眯地問她感覺如何。

明年就高三了,這個學期老師都賣力了很多,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隨堂考。作為這門課的課代表,酒井知禮有時也會被叫去幫忙改試卷。

好友拽著她的胳膊嬉鬧幾句,整理好試卷的老師就叫她去辦公室。她立刻應了一聲,捧起一大摞試卷跟在他身後出了教室。走了沒幾步,就遇上隔壁三班同一科目的另一位老師,還有他身後同樣手捧試卷紫色頭發的男生。

酒井知禮臉上還未完全展開的笑容便條件反射地一僵。

“森山老師,你們班也剛剛考試啊?說起來真是,這個內容我明明講了那麼多次,可是……”

三班老師也去辦公室,見到他們立刻走過來。簡單打過招呼以後,兩個老師就開始湊在一起討論這次考試的感受。

被暫時忽略了,她不得不同另外那個男生走在一起。一開始的問好以後,立刻低下頭看著地板,像是要從那裏找到寶貝似的牙關緊閉,一句話也不說。

可盡管她什麼都不做,身邊那人的存在感也強烈得難以忽視,捧著試卷在走廊上都能引來一片女生的注視。酒井知禮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努力把自己縮小再縮小,目光緊緊盯住前方一小片地板,一眼都不看他。

她怕對方看出自己的異樣,卻無法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

穿過走廊上樓梯,好容易到達辦公室,提心吊膽了一路,酒井知禮剛覺得放鬆了一點,沒留神試卷擋住視線,她被門口放著的掃帚狠狠絆了下,差點抱著試卷一頭栽倒下去。

那秒鍾簡直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踉蹌一步站穩後,發覺前麵的老師都詫異地看著她。三班的遠山老師還調侃說“是不是森山老師太高擋住路了”,她隻能幹巴巴地笑。臉上燒得發燙,無意間觸上身旁少年微微帶笑的目光,更加覺得耳根發熱。

她確信自己剛剛絕對不是走神!是掃帚藏得太深。

辦公室裏沒有別的老師,兩個班的桌子連在一起。她低著頭把試卷放好,原本打算借著改試卷平靜一下心神,沒想到森山老師剛剛改完她的,出門接了一個電話直接把三班的老師打包帶走,說是開會,讓他們先改。

走之前特意交代這節課已經打了招呼不用去,他們一前一後出了門,辦公室裏就隻剩下她跟他兩個人。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和半遮的窗簾落進來,酒井知禮呆呆地望了一眼和自己隔了不遠的男生,碰上他的目光,立刻像觸電一般縮回來。又覺得自己剛剛表現太直接,一時更加不自在。

渾身毛毛的,像貼身穿著毛衣,撓得人坐立不安。

她把頭低下去,希望做出一副無動於衷冷豔高貴的模樣——就像平時表現的那樣。可她隻維持了三秒鍾,原因是那個男生突然走到了她跟前。

而且跟她說話了。

說話了……

……他說了什麼?

一晃神錯過他的話,酒井知禮望著那張精致的臉呆了呆,握著筆傻掉了。

幸村精市並沒計較她的失神,好脾氣地露出一個笑容,又說了一遍:“酒井同學,可以借我看看你的試卷麼?遠山老師還沒有改完……”

唇色非常好看,笑容晃得人眼花。她被那目光看得胸口熱血上湧,臉上仿佛火山炸開一般。一時大腦短路,完全忘了之前高冷的架子,傻傻地舉起試卷直接戳到他麵前:“給……我我說,拿去看吧,不用客氣。咳,幸村同學。”

“多謝。”女神又笑了。

“……不用謝。”

救命差點又忘記回答了……剛剛表現得好丟臉……她明明走的是高冷風!

酒井知禮在心底揪著頭發捶胸頓足淚流滿麵,目光卻忍不住追隨著對方的身影。看他皺起眉頭拿著一支紅鋼筆對照批改,明明是一樣的陽光為什麼落到這個人身上就這麼好看,鼻梁手指耳垂都炒雞棒。她捂著臉回過頭,冰涼的手指觸到麵上的熱度,酒井知禮深呼吸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費了老大功夫才冷靜下來。

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啊。麵對這個名叫幸村精市的少年。

她跟他在國中就是同學,隻不過她當時成績一般外貌一般也沒什麼特長,被淹沒在人群裏,當然不會跟被奉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有什麼接觸。高中也是從她做課代表以後兩人才開始有來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