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這樣,不少官員宦官如同鬣狗,緊緊的盯著神京的動向,一旦那家勳貴高官頹勢漸顯,他們便一湧而上。
京城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不久前中風去世的刑部尚書,官場上無人,人剛辦完葬禮,家裏鋪麵莊子就接連不斷出事,最後一家子隻能低價賣了宅子回祖籍去。
這都還算好的了,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的,還有不少被弄的家破人亡的。
想到這裏賈環打了個冷顫。
給人做嫁衣都算好的了,怕的是危機到小命。錢嘛,夠用就行。畢竟不久以後他是要被抄家的人呀。
“行啦,快來吃吧。”賈環喊著看的比他還要激動的石墨。
賈環吃完第三碗肚子差不多七分飽了,石墨已經開始吃第五碗了,賈環不得不佩服他,他覺的自己已經夠能吃的了,沒想到石墨這家夥吃得更凶,不過看看他的個頭,怎麼也有一米七幾了,看樣子以後肯定能突破一米八。
他也得把鍛煉撿起來,多喝牛奶,爭取早日長到一米八,恢複到以往的視野。這麼想著美滋滋撿起盤子裏的泡螺兒吃了起來。
因兩人都吃的太飽,又在太白館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往城門走去,那裏有車行,路上還順道買了些飴糖。
神京地價貴,原本設在城裏的育嬰院都讓搬到了城郊去了。而賈環在古代的第一筆生意,就是和這育嬰院的孩子們搭的夥。
說來也是緣分,當初賈環剛穿越過來,早上在族學裏呆著,到了下午便領著人到處走街閑逛。
不知怎麼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遇到正麵臨重大抉擇,躲在沒人的夾巷裏哭的稀裏嘩啦的大月。
賈環看著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少年,哭的嗷嗷的,怪可憐的,一時善心發作,想著充當一天的知心哥哥,看看是小朋友是因為學業問題被家中老父親罵了,還是因為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被打擊了。
那想的這一搭話,便聽到這孩子張嘴一句,“不知道當了太監了,還能不能尿/尿。”
這一句話可把賈環愣住了。
那邊人家也不要他的答案,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一個人巴巴的說了起來。
賈環也從他的淩亂的話裏,大概知道他的情況了。他叫大月和妹妹從小在育嬰院長大,以往世道好的時候,育嬰院不僅有朝廷資助,還有富貴人家捐物捐錢。他們的日子還算過的去。
但是如今一來世道不景氣,二來育嬰院搬到城郊,許多捐贈也斷了,朝廷偶爾派下點碎銀子,也要緊著下麵還不會說話的嬰兒,大些的天天喝水填肚子。
年紀大些的想著出來找點事情做,換些糧食回去也好。但是他們這個半大的年紀,吃的凶,幹的少,去幹苦力人家也不要,其他活也不好找,連自己都喂不飽,更別說養其他人了。
他妹抹著眼淚說要去庵裏,他怎麼可能同意,那庵裏關著門來是做什麼的,大家都知道,他發了一通火,跑了出來。
想著不行咬咬牙,就去曹內侍的外宅了,他那裏收人,給的錢不少,不過隻要淨了身的,現在他院子幹活,如果幹的好,以後還能走他的路子去宮裏。真要混出個模樣來,這樣他妹妹,他們育嬰院以後再也不愁了。
“就是我實在害怕,我還是怪想娶媳婦生娃的。”
賈環原本聽著這些,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這小子又來這麼一句,當場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狗頭。
“那還是娶媳婦生娃好。”
正好回不去了,他也應該想法子賺點錢,經濟基礎決定生活質量反正是錯不了的。
京城郊外,一點也不荒涼,路上來往的行人不少,十來裏便能看到青山,村落。
育嬰院便在山腳下,這會兒院子裏大點的孩子全都出去了,門關著還能聽到些小孩子的哭聲。
賈環沒有進去,而是沿著山路往上走,這山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停雲山,山半腰處有一座寺廟,頗有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