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免教生死作相思(1 / 3)

有人推門進來,慕容滌新連忙低下身子,背貼牆壁,悄悄將迷魂香按在牆上碾滅。所幸書房的這一側是亭台樓閣,花草樹木影影綽綽,她的輕微動作並未驚擾來人。

來者是皇帝身邊的三名錦衣衛,李致強撐著站起來,嗓音因飲酒過多而變得喑啞:“是父皇派你們來的?”

為首的指揮使江熙從懷中掏出禦製腰牌亮給李致看,“回諶安王殿下,卑職奉陛下之命請您即刻入宮。”

不勝酒力的少年步伐不穩地向外走了兩步,險些栽倒,一名錦衣衛連忙上前攙扶,少年接著往門口走了幾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把案上的文稿全都一起帶上。”

躲在窗下的慕容滌新呼吸一滯,在心中暗道不好。

待到幾人漸行漸遠,她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向房內看去,書房仍舊燈火通明,沒有一點動靜。

所幸窗子沒有鎖住,她輕輕一拉,然後身如輕燕地翻窗溜了進去。

原本放在桌上的幾遝文稿通通消失不見,她惱喪地繞著桌子巡視了一圈,那四個香樟小木箱也被拿走了。

一股鬱悶煩躁之情襲來,她不禁苦笑,要是趁李致開始飲酒時就把他放倒,那麼文稿不早就到手了嗎?

一無所獲地準備空手離開時,少女突然瞥見桌案後掛著的幾幅詩畫中,唯有一幅被白色絲質帷幕遮蓋得嚴嚴實實。

憑著直覺走上前去,她輕輕地撩起帷幕,纖秀的手腕在半空中一凝。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位女子的畫像。

女子容顏豐潤嬌豔,身著一襲祥雲龍紋的湖綠色盛裝,頭戴一頂華貴的珠翠禮冠,皓白玉腕上戴著一隻赤金石榴手鐲,亭亭玉立,淺笑晏晏,別有一番動人氣韻。

慕容滌新訝異地張大嘴巴,身形頓在那裏,神情若有所思。

……

碧霄宮廂房內,李致被喂下了一碗醒酒湯,接著又換了一套衣裳,驅了驅身上的酒氣,才被太監領著進入正殿。

皇帝和皇後正在執棋對弈,太子李勉坐在皇帝身側陪侍,桌上散亂地放著一遝文稿,顯然已經被翻閱過。

少年走近三人,自覺地跪了下去,低頭垂眉道:“見過父皇,母後,皇兄。”

無人應答。皇帝又落了一子,棋局勝負已定,他這才帶著笑意對皇後說:“這局仍是朕贏。”

皇後略顯嗔怪道:“陛下棋藝高超,臣妾自愧不如。”

二人言畢,才雙雙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致。皇帝站起身來,高高在上,沉下聲音發問:“致兒,你可知錯?”

“父皇,兒臣知錯了。”

皇帝麵色稍微舒展些來,他重新坐了下去,“你錯在何處?”

少年緩緩抬頭,看見皇後和太子一副擔憂的模樣,目光閃爍,言簡意賅地向皇帝坦白道:“兒臣不應該私自昧下前朝公主的詩詞文稿。”

“這不是重點。”

李致迷惘地望著皇帝,不明其意。

皇後見皇帝臉色越發不佳,連忙打圓場,拿起桌上的文稿,言語隱隱帶著責備的口氣:“致兒,這些詩詞不及柳姑娘所作的萬分之一,你怎會癡迷於她呢?”

少年瞬間慌張起來,忙不迭否認:“母後,兒臣未曾癡迷。”

“那你告訴朕,你的心儀之人是誰?”皇帝一字一頓,無比威嚴。

一股強大的壓力欺向他,李致眉色頹然,垂眸道:“是兒臣胡謅的。”

皇帝冷哼了一聲,“這樣最好。”

李勉心疼地看著低眉順眼跪在地上的李致,不由得起身走到他旁邊,為他求情道:“父皇母後,致兒已經知錯了,就讓他起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