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會。

台上的民樂合奏如泣如訴,陸盡澤玩著手機,心裏盤算著待會怎麼提前回去打工。

“楓子,待會要是自律部查人數就說我去廁所了,再問就說腸胃炎去醫院了,反正是不回來了。”陸盡澤輕車熟路地交代身邊的哥們。

錢楓:“好好好,您放心走就是,這一般也不查人。”

溜走之前,陸盡澤抬頭看了看台上拉二胡的男生。男生正垂眸運弓,青黑的唐裝儒雅又幹練,舞台燈光把他纖細的身形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長得還挺好看的。不過比起我可能差一點。

陸盡澤有些自戀地歎氣,彎腰避開觀眾的視線,悄悄從後門溜走。

咖啡店和禮堂不過十分鍾路程,一刻鍾後,陸盡澤已經穿戴整齊開始工作。

“您好,需要點什麼?”大概做了十來杯咖啡了,陸盡澤並不感到疲憊,畢竟他的身板做這些有些大材小用。他沒有抬頭看來人,隻是準備好選單界麵,隨時等待輸入來客報出的咖啡名稱。

“冰的厚乳拿鐵,可以多糖嗎?”對麵是柔和的青年音。

“當然可以。15,在這裏掃碼就好。”

陸盡澤忙完抬起頭,看見對麵男生棕褐色頭發在燈光下顏色更淡,下頜線很柔和,穿著的像是演出服,應該是剛從台上下來。

“好。”男生答應,低頭掃碼。

陸盡澤看著他,這不是剛才台上這人嗎?這麼快就演完了,居然又遇見他。

“楓子,我走的時候台上那個男生,你認識嗎?”趁著現在沒人點單,陸盡澤觀察四周老板不在,抽空給錢楓發了個消息。

“你說林暮染啊?你不知道他嗎?他可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是說樂於助人還是多管閑事好。之前學校對麵ktv那事兒你知道嗎?”

這事兒陸盡澤有點印象,好像隻是ktv不讓攜帶酒水,然後一夥人自己提著飲料和酒帶進去被發現了,這群人硬是跟經理掰扯,又是引用法條又是以舉報相威脅,最後好像連起訴狀都快要寫出來了,ktv看他們實在強硬不得不妥協。後來去那裏的學生也有樣學樣,從而順便造福了其他s大學生。

“這事兒就是他挑起來的。聽說那隊人本來想著不好帶就不帶了吧,你猜他說什麼,你們放心帶,經理交給我就行。”錢楓說起來還是挺感歎的,“雖然也不算多大的事,也能看出來這人很敢往槍口上鑽。”

林暮染。

陸盡澤記了記這個名字。

聽起來是個挺有正義感的人?陸盡澤除了記住名字也沒當回事,就當為之後聊天增加點談資。

“終於忙完了,收工!”另一個店員夏曦伸了個懶腰,“澤哥,你等會怎麼吃,要不要我幫你叫個外賣?”

“不用了,我在食堂隨便吃點就行。”陸盡澤和夏曦告別,走出咖啡店。

咖啡店就在學校門口,所以雖然現在天色已晚,這段路也很安全。昏黃的路燈下,學校安靜地沉睡在漸深的夜幕中。

聽見吵鬧聲的時候,陸盡澤正懶懶散散地發呆想回去之後是和舍友開黑還是去圖書館複習功課。

“你,我!”不堪入耳的罵人話從巷子裏傳來,陸盡澤揉揉眉心,很是煩躁。

罵人話混雜著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好像有人打起來了陸盡澤本來嫌麻煩想走,抉擇了一陣,還是走到巷口觀望。

遠遠地可以看到兩個人在對峙,其中一個單薄的身影莫名眼熟。

“的,管到老子頭上來了,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老子愛怎麼樣這個畜牲關你屁事啊?!麻溜兒滾,再多嘴我把你成殘廢!”

說話的人聲音凶惡,一邊出言威脅,一邊拿著棍子裝腔作勢。

“想傷它,你先踏著我的屍體過去。”被罵的人雖赤手空拳,話語間卻毫無怯意。

“住手。”陸盡澤並不希望自己出現在這裏,但既然來了,總得做點什麼。

“幹什麼?又來個管閑事的?”壯漢朝地上啐一口,“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到我!”

陸盡澤睥睨他:“不巧,我是你爺爺。”

壯漢嘿了一聲,見陸盡澤這麼欠揍,心想不過是個學生能有多大能耐,惡向膽邊生,掄起木棍砸了過去。

陸盡澤早有防範,拎起身邊的花架擋了一下。一晃神的功夫,已經出現在那漢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