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安靜的看著他們在辦公室裏鬧騰,配合亂步想法給予看起來隨時可能應激死去的悠一一一點力量,於是他將手搭在了她不自覺顫抖的身上,而後倉惶快要逃跑的悠一一平靜下來了。
麵對自己家的亂步他還算是了解,上次見到這麼認真的他還是在說要去那些地方,那些被妹妹寫在紙張上用文字描繪出的奇妙的世界,他帶著迷茫說自己想去看看。
悠一一亂步的妹妹,他尋找很久都沒有蹤跡,忽然有一天憑空出現的人。
福澤諭吉看著悠一一平靜下來的背影收回手,內心的感慨良多,可能是人老了真的很喜歡回憶過去,曾經的他從麵對亂步的眼睛就會被激起本能的反應,到現在隻要亂步不帶探究目光就不會出現任何反應。
這就是雙子嗎?
悠一一不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傷害人,連拒絕都不會的人,隻能拚命壓榨自己做出令人憐憫模樣讓人放棄,若是遇到強硬的人那就離開去找其他人,然後設下一條線將自己關在裏麵拒絕著其他人。
就算再怎麼厭惡自己或是他人,再怎麼陷入掙紮深淵麵對試圖拯救自己的人,第一反應竟然是不要過來。她對自己的了解比任何人都來的要深,對自己的能力運用的也十分嫻熟,盡管她沒有承認過但身為同伴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不要靠近,會變得不幸。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說著靠近自己真的會變的不幸,因為自己就是一個巨大的不幸。
不幸的悠一一十分溫柔。
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她知道自己時常會有惡意湧動,她知道自己有時候會衝動的引導他人犯下罪無可恕的事,她知道的。
將所有傷人的可能全部都藏起來將自己包裹成球,以此來抵禦來自他人苛責的傷害。
福澤諭吉能憑借閱曆看出來的事情,偵探社裏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能看出一點。每次亂步和悠一一爆發爭吵後他們還是與往日一樣平靜,最多就是借著由頭調笑兩句,不過分關心也不過分參與,他們是知道時間會撫平一切,更何況她還有個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她的人。
武裝偵探社裏安靜的吹過風聲都能聽見,亂步使用異能能看出的東西悠一一怎麼會不知道,隻不過這次她失算了,亂步第一句話就讓她耳朵失靈了。
她僵硬著身體拍拍耳朵感覺腦子裏嗡嗡的,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沒有變化,身邊的環境也沒有變化,一切都隻是自己的錯覺。
慶幸的情緒讓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像是獲得了一場抗爭許久後獲得了勝利,肉眼可見的喜悅讓前一刻固執到一定要用山崖下的滾石將深淵填滿的人變得柔軟卸下自己的所有防備,而她對麵的人則是變得與之前的她無兩樣,若不是雙方的站位沒有發生變化福澤諭吉覺得自己可能會認錯人。
悠一一習慣性的笑著不自覺帶上你也就這樣了的含著貶低歎息聲說著:“我沒聽清,能否請你再說一遍?”像是在麵對幼童不懂事做出的教育。
反應過來意味著什麼時,瞬間激怒了在場關注這件事的人。
亂步的表情沒有變化連心髒的跳動都很平穩,這種事情他麵對的太多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妹妹隻會遭遇更多。現在他學著悠一一在他麵前展示過技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冷漠的感覺果然是麵對自己雙子最好的冷靜表現。
自己的妹妹可真棒,他沒什麼感情的在心裏讚揚了一下她。
“你不是我妹妹,你隻是從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占據了我的妹妹…愛理身體。”亂步又重複了一遍,明明是件很讓人害怕的很詭異事件,悠一一聽了卻是笑的更為燦爛。
“是哦!我本來也不應該存在的!你,江戶川亂步本來也沒有什麼妹妹的。”悠一一快樂的快要跳起來了,礙於身後的人她還是矜持了幾分,背著手左右慢慢地搖晃著,“我表現的那麼明顯,我說了那麼多次,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說著又像是恢複到平日裏帶著活潑樣子的她笑的特別不懷好意。
“那麼現在,亂步桑準備怎麼辦呢?”她唇角高高揚起在笑著,心裏哭著問:“將我銷毀呢?還是送我回去呢?”
亂步推了一下眼鏡給出了他的答案:“留……”還未說完的話語被打斷,悠一一搖著手指:“不行哦,這個選擇沒有在我的備用選項裏。二選一!”
她大聲笑著高舉雙手高呼:“生存還是毀滅!”瘋了一把後安靜下來乖巧的等待回應。
“你不是我妹妹。”亂步摘下眼鏡還是被悠一一的動作逗的差點笑出聲,努力忍下快要破壞氣氛的笑容,已經看到結局的他將眼鏡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