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水費力得睜了睜眼,努力掌控附著的這個身體的使用權。
眸底終於透進了久違的光,她感覺手下正在出力,身體裏還遺留著原主的一絲惶恐不安。
似乎有什麼生命力在應水的身邊緩慢消失。
連帶著她好不容易聚了大半的功德都在不停的掉……她的功德!
應水瞬間睜開了眼,她的識海裏一股腦湧進這個身體的記憶!泛空兩秒。她迅速提起自己的爪子,驚嚇的看著小床上的一個女嬰。
擦了把汗。
身體的原主叫李秋水,是昌平首富李家的遠房親戚,傳聞其人脾性惡劣,蠻橫無理。若非李家人善,那是萬萬容不得她的。
她花錢大手大腳,目不識丁。不把家中奴仆當人看,非打即罵。還曾癡心妄想嫁給李家嫡小姐自小定下的未婚夫,為此做出過不少糗事。
她因而淪成全昌平的笑話,富貴的公子瞧不上,平民家的也要不起。
前年夏天,她終於嫁給了小山村裏的一家窮獵戶,但是秉性難移,她善妒多言,不孝公婆。若非獵戶實在是窮的娶不起妻子,大概也是不要她的。
卻不想意外橫生,嫁來的第二年,那男人上山打獵,與一頭吊晴白額虎同歸於盡了。
公婆一夜白頭,總覺得是李秋水造的孽害在了兒子頭上,對她更是不喜。
獵戶打下的這頭老虎被縣裏提走了,他為民除害,縣長也憐惜他家裏剩下的老弱病殘,賞下了不少錢。
獵戶的父母拿了這筆金額不菲的報酬,縱然覺得李秋水不是什麼好人,但到底是兒子留下的遺孀,便也沒有將人趕走。
而李秋水自知一無所有,看到獵戶爹娘拿了賞金,起了心思。
她老老實實待了個把月,終於摸清楚了兩口子存錢的地方,大半夜爬起來去偷錢,沒想到卻被起夜的小孩看見,吼得全村人來攔著她。
李秋水拿著包袱顫著手,眼睛一閉居然暈了過去。
大夥都以為她裝的,卻沒想到好心把她抬回家了還沒醒。但是具都勸著老兩口別去找大夫給她看病。
畢竟他們村裏窮,專門找大夫還得去縣裏,浪費時間又浪費錢,不值得。
恰巧村裏有位在這采藥歇腳的老大夫,他可憐獵戶那老兩口子,便來瞧了下李秋水,發現她居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村中往來大多知根知底,也沒人覺得李秋水會偷情,且獵戶在時對她是很好的,在獵戶麵前,李秋水也比平常安分。
老兩口也這樣覺得,卻沒想到李秋水醒來後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反應竟然是捶打自己的肚子,鬧得要死不死的。
把她攔下之後,又暈了過去。
老兩口被村民勸說,決定將李秋水捆綁起來,每日輪流照看她。
直到她生產之後。
應水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嬰,她臉色青紫,呼吸微弱。應水鬆手的不算及時,她估摸著這崽大概不出今晚就要死了。
到那個時候,她這具身體就是害了無辜性命,無法汲取功德,那這一輪小世界就算是白來了。
她沒有猶豫,伸手遮於女嬰麵上一公分,將功德轉為靈氣,供女娃娃恢複。
過了會兒,女娃娃臉色漸好,嚶嚶喊了兩聲,對著應水眨眨眼。
應水收回手,看著手心裏漏掉了大半的力量,有些歎息。
“嘎吱”一聲,她的門被人從外麵拉開。
獵戶一家姓趙,進來的是他娘。
趙大娘看見她醒了,還起來了,眼神瞬間警惕起來,她第一反應去看孩子。
雖然生的是個女娃,但這是她兒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他們家沒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隻想好好過日子。
雖然李秋水不這麼認為。
她對於趙家公婆的軟禁懷恨在心,哪怕動過安分過日子的念頭,也在這個女娃的出生下掐掉了。
這算是個好時代,但還不夠好,未婚女子出門仍需帶頭紗,纏足的陋習未徹底剔除,雖然允許涉政參商。
但做官也隻是裁製衣物,製作一些首飾之類的。
參商也不過是富貴人家裏,允許家中女眷在其做生意時一同出遊。
且若是未婚女子,大多傳出來的名聲都不怎麼好。
這個朝代剛經曆過一番動蕩,也不願再折騰。
她們依然是,未出嫁時聽父命,出嫁之後以夫為天。
趙大娘是出去端了碗米湯回來,他們雖然有了那賞金,但家裏也有三口人,知道未來也就是現在,有了四口人,錢還得緊著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