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訝的是,黃氏的病居然慢慢好起來了,胃口好了很多,每天都能吃點清淡的飯菜不說,連嗓子都好了很多,甚至幾天時間都能下床走動了。
看到月瑤和春芽也不再亂喊叫,還認出了月瑤。
月瑤這幾日也是從早到晚守在黃氏身邊,親自為黃氏喂飯喂藥,黃氏一天天健康起來,她倒是有些憔悴了。黃氏看著也心疼,每每看到月瑤累乏,眼睛都有了血絲,就趕著月瑤去休息。
月瑤就伏在黃氏床前撒嬌:“阿娘別趕我走,我就同阿娘在這兒睡。”月瑤現在比黃氏身量要高,卻也還是窩在黃氏懷裏,黃氏有時就如同哄嬰兒入睡般輕拍著月瑤,有時候就為月瑤紮小時候常紮的發髻,月瑤就這麼也睡得香甜。
兩人誰也沒再提過那天的事情。
又過了十幾日,黃氏已經能和月瑤一起在院子裏曬暖陽。現在已是六月初,太陽也漸漸毒辣起來,隻能趁著半上午或傍晚太陽下山前在院子裏坐一會兒。月瑤靠在黃氏膝邊,黃氏便摸著她的頭為她講些小時候的趣事,說著說著也會哽咽地捧著月瑤的臉看看。
“阿娘莫哭,為我講講那蘇家之事吧,那日回城中來,見那蘇家甚是破敗。不知是出了何事?”月瑤見不得黃氏的眼淚,轉開了話題。
“哦,那蘇培小時候與你很是親近。你在京中不知麼,這蘇家讓人給抄了家,那蘇老爺本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官,隻是不知為何,有一日突然朝廷派了人來搜查,說是那蘇老爺貪汙枉法。那蘇老爺本兩袖清風之人,便大大方方的讓那欽差進去查,結果真在房中搜出了一賬本,記載的各處鄉紳商賈給蘇老爺孝敬的銀兩。然後……”
月瑤不解:“既這蘇老爺是個好官,怎會如此?”
黃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這事到底如何,沒幾天這蘇家一十八口人就全讓人給斬了,連帶著府內的丫鬟仆從都沒能幸免,那蘇老爺和夫人相敬如賓,未曾納妾,育有兩子,府中本就人少,誰曾想遭了這禍事,竟是斷了根基。哎。”
本來是為了開解黃氏才轉開的話題,如今倒是又惹起了她傷心,月瑤也就不再多問,扶著她回房中休息。
一安置完老夫人,春芽就期期艾艾地湊過來想叫月瑤帶著她和銀鈴出去玩耍,這青州是春芽的故鄉,銀鈴又是第一次離宮,兩人都想在這青州看看。月瑤想著自己也已經離宮二十多日了,太子之前說要來江州,至今也沒個消息,出去街上轉轉看看有無太子尋訪的消息也未嚐不可。
便換了身便裝,帶著春芽和銀鈴出門去了。
本來她出門是應該叫著蕭承保護她安全的,可是一想這城中熱鬧,三人也不會走遠,何況還有春芽和銀鈴跟著,三個小姑娘出門,蕭承在旁邊也多有不便,就沒去通知蕭承,隻是跟門口小廝說了聲,三人就出去了。
出了門春芽是最歡快的,一路走在最前邊左看右看,像是重回了八歲,一會兒看小販做糖人,一會兒又去看人家紮紙鳶,跑得太快轉個彎就不見了人影,銀鈴和月瑤跟在後麵趕緊去追,月瑤一直不太適應這鞋,跑得快了些就扭傷了腳。
銀鈴左右無措,月瑤覺著自己傷得不重,就坐在路邊,叫她先去找春芽,找著春芽了再扶她回府叫大夫來看。銀鈴隻好聽從拐到前麵巷子去先找春芽。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銀鈴和春芽還沒回來,月瑤也等的有些急,扶著牆想往前走走找人,沒走幾步旁邊就有人駕著馬車停在她身邊,她還未反應過來,馬車上下來兩個蒙麵壯漢就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擄上馬車。
馬車正好將月瑤隔在人群之外,等到馬車駛走,誰也沒發現有個妙齡女子被綁上了車。
此刻被五花大綁扔在車上的月瑤心中更加慌亂,她不知是誰綁了她,更加不知為何綁她,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這馬車速度很快,想必二人是想將她快些帶出城去,顛的她五髒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樣的難受。
待到二人將她押到一破廟內,月瑤這才看清二人長相,並未見過。
那人將月瑤嘴上堵得帕子扯下來,月瑤便問道:“我與二位無冤無仇,二位為何綁我。”
那兩人並不理會月瑤,隻是從懷中掏出些幹糧來吃,月瑤見二人穿著寒酸,帶的幹糧也是隻值幾個銅板的大餅,便開口道:“我姓裴,乃國公府中大小姐,二位若是將我放回府中,家父必有重報。”
其中一人總算有了些反應,一臉淫邪地笑道:“小娘子,我知道你是誰,我們綁的就是你。”說完走近了些,伸手便在月瑤臉上摸了一把。
“嘖嘖。”月瑤本就好看,這一摸觸感更是細膩光滑,心中起了邪念,便去拽月瑤的衣服。月瑤滿眼憤恨地盯著那人,威脅道:“你若是敢碰我,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