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陰冷潮濕的水牢中,寒風一縷將這剔骨的聲音送進當事人耳中。
粗布黑衫的女子當際翻身,當著來人的麵,將手腕從鐵鏈環繞中,坦蕩蕩地拿出,一雙洗盡瑕疵的黑眸,玲瓏剔透:“是殺我嗎?來吧。”
尤痣展開雙臂,竟真的是一副任宰任割的做派。
七名黑衣劍客立刻舉了長劍,飛身而來、直攻她要害,欲以一招奪她性命。
隻聽“哐當”一聲,她撲通一下跪倒,尋得最近的方便,抱住一名黑衣劍客的大腿:“大爺,饒我一命吧。”
“滾開。”劍客飛腳一踢,大有將她五髒六腑踢穿之勢。
“誒,等一下。”尤痣麵上輕鬆,一手狀似無意地按住腳踝,便使他動彈不得:“不用勞煩了,我自己滾。”
先彎腰曲背退離些許,又憨笑兩聲:“幾位爺,你們這都是去做什麼了,竟搞得如此狼狽,好比京南街那群乞丐飼養的狗似的,”
“找死!”眾人惱怒,皆舉長劍進攻,勢將她削肉成泥!
“不找不找,還沒活夠呢。”眼看眾人的劍就要將她捅出幾百幾千個窟窿,她卻立於原地不動,說話時且不忘悠閑搖擺:“哎,我真不是壞人,我接近丞相府,隻是垂涎丞相美貌而已,你們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她誠心誠意地規勸,惹來他們不耐煩的怒吼。
“少廢話!”
“好吧。”
怪隻怪在她昨夜進入丞相府時太過輕鬆了,顯得他們這群守衛像吃幹飯的。
畢竟他們可是被許典白重金請來,專門護衛丞相府的武林高手。
給許典白做手下,他們除了盡心盡力,還是隻能盡心盡力,那可是個不好惹的主。
尤痣上一世與他作對,就落了個衣不蔽體、暴屍荒野的悲慘結局。
重生後,她前思後想了一個月,決定既然打不過,那不如就加入。
為了給許典白留下一個良好的初印象,她先在暗地裏偷偷幫他,又直接找到丞相府去,想著、給他當個貼身護衛、隨侍丫鬟什麼的,隨時護佑他的人身安全。
但被他嚴詞拒絕了,他用狹長如溪的眸子盯著她,陰惻惻地下令:“將她關進水牢。”
事情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看著前方朝她刺來的七道劍光,尤痣搖搖頭,很是無奈。
一團模糊的黑影在離劍尖半寸之際、凶險萬分的情況下逃離,眾人招式落空,紛紛驚呼:“誰!誰?”
“我。”尤痣背靠石牆,右腳悠閑弓起,左手好整以暇地指著自己,右手將捏碎的鐵鏈灰燼展於眾人眼前:“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走得了嗎?”眾人再次舉起長劍,七人圍繞一團起出陣法。
她“嘖嘖”兩聲,看起來頗為無奈,說話時又如幽靈惡鬼:“我今日非要走,你們攔我也沒用。”
凶狠劍陣再度襲來,她仍是不動,當七人以為她即將故計重施,接連收劍換陣時。
卻見她甩出肉身與黑色長衫,朝其中一人劍尖送去。
“噗”她吐出大口鮮血,劍端從肩骨穿過,大量鮮血頃刻染紅白衣。
她仍有閑餘的心思,朝他們豎起拇指以示誇讚:“早就聽聞青園七子劍法一絕,今日領教了。”
“你既識得我七人,便該知道今天你無論如何逃脫不了。”
七子第一子竹淩為人正直,模樣俊俏音色本該動聽,可惜皮下骨肉生得過於刻板生硬。
“真難聽。”尤痣嘴一撇,真是實實在在的吐槽:“聽說當年就有一個從你們手下逃脫了?”
“那可是我們的師父,事實已定,你休要再抱幻想了。”一模樣稚嫩少年上前插話。
“你是七子竹校?”尤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