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的世界,烈風裹挾著肅殺的寒意,刀光劍影般割裂茫茫雪山。
任初再次被狠狠掀翻身子,狼狽趴匐,嘔血不止,她眼角染上血色,血絲布滿眼白,含著滿口血腥隱含滔天恨意瞪著眼前的人。
隻見眼前人輕笑,然後不屑一顧掃視狼狽不堪的她,看著螻蟻一樣不將她放在眼底。
她再一次被踢飛出去,肩膀聳拉,胃裏翻騰不止,哇一下嘔出一大灘血跡,任初縱使再痛依舊死死盯著前麵。
林霜華漫不經心擦去指尖血點,又順著手背摸到手腕上一隻潤白無暇的鐲子,雪花落於其上發出叮當一聲脆響,回蕩蒼茫雪山,卻讓任初本就無色的臉雪上加霜。
她的反應取悅了林霜華,見她指尖再次撫摸上鐲子,任初顫巍巍地隨著寒風呼出兩個字“怎……麼……”
“嗤。”一聲哂笑,林霜華放下手,就著任初未能道完的話繼續說道“怎麼在我手上?”
她停住,瞧了眼地上之人灰白的麵色。似得意,似炫耀,一字一字仿佛鋼刀紮的任初體無完膚,痛不欲生。
“自然是任軒送的。”林霜華居高臨下的俯視任初,神態嘲笑至極般又道“你看,你留給弟弟保命的稻草轉頭他就贈予了我。”
任初似不能忍受,發了狠的扣住掌心下的三寸冰雪,掙紮呐喊道“林霜華,你這個……”
“砰!”一聲撞擊,任初還未發泄完的話盡數被雪花淹沒,臉上是寒冰的刺痛,除了更加拽緊手中之雪表達此時自己何等憤怒竟然……別無他法。
林霜華重重一腳踩在任初高昂的頭上,生生將其臉踩入厚雪,又用腳尖來回碾了幾下,痛快道“丞相大人,你不是很高傲,很厲害嗎?看看現在你被誰踩在腳下?是我啊!是我這個你曾經辱罵何等卑賤之人!怎麼樣?是不是很不好受?”
她揚腳又是重重一下,發了狠。
“被我踩在腳下的滋味如何?”
任初忍受著頭上傳遍四肢百骸的劇痛,埋入雪地的窒息。這些於她不算什麼,真正讓她痛的是屈辱,絕望以及寒心。
林霜華手上戴著的是任氏一族的至寶——萬獸鐲。族譜中有記載,此鐲內養萬千神獸,若得認主便可統帥神獸,強霸一方。
任家因其繁榮昌盛,又因其滿門被屠。哪怕恨它,作為任家最後一任家主,任初還是發誓用生命守衛它,因為這是任家的根。
但是離開聖域時任初將它給了唯一的胞弟,為護佑他一世安康。他竟是轉頭就贈予了她人,任初無所謂贈予誰,唯獨不能贈予林霜華!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擁有鐲子,哪怕是個乞丐!但就是不能是林!霜!華!
似想要聽聽任初說什麼,踩在頭上的腳緩緩移開。
任初滿目血淚,如厲鬼邪神般抬起頭,沙啞的嘶吼道“林霜華,地獄十八層,我會在每一層等著你!”
“砰!”
任初的臉再一次埋入雪地,林霜華拽住她的頭,一下一下又一下砸在雪上。
“砰!”
“砰砰!”
……
本該鬆軟的雪也和刀子一樣鋒利,她麵上已是血流不止,五官不辨。最後一下砸下去,林霜華又將她的臉提了起來,憎恨道“你果然不會說些教人舒服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