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自詡酒量不錯,哪怕喝到爛醉,隻要她人在家附近,怎麼樣都能走回家。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過頭了。
腦子很清醒,眼前卻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蹦迪。
雖然狀態不佳,但岑念還是摸到了自家的門前,熟練地推開門鎖的蓋板,纖指飛快地在數字鍵盤上依此按下。
預料之中的解鎖提示音沒響起,反倒是密碼錯誤的警報聲響了。
岑念蹙了下眉,沒多想,又一次飛快地按下密碼,甚至試了指紋,結果還是跟剛才一樣,錯的。
“怎麼開不了,改密碼了?不可能,我呃、什麼時候改密碼了……”
嘟囔幾句後,岑念繼續不依不饒按密碼,可那一聲聲密碼錯誤提示音實在煩人,加之酒精作用下,最後煩躁抓了抓頭發,瞪著那塊數字鍵盤:
“連你也坑我!”
她攏了攏風衣,被風衣裹著的禮服十分不舒服,踩著高跟鞋的腳也不太好控製,但也隻是往後踉蹌了一下,並沒有摔倒。
一個多小時前岑念還在一場晚宴上談笑風生,姿態優雅地跟各界名流打交道。
這才過了多久,就淪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好笑又諷刺。
岑念嘴邊自嘲的笑才揚起不到兩秒,解鎖的提示音突然響起,門開了。
迎麵而來的白光有些刺眼,讓岑念不自覺地眯起了雙眼。
擋在麵前的人很高大,岑念抬起頭,努力想看清對方的臉,卻像是蒙了一層霧一般,怎麼也看不清。
可是心裏卻莫名的,有種熟悉的感覺。
“哥?”
隻要是牽扯到那個人,哪怕她沒醉,思緒也會是一片混亂的。
試探性地問了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心裏頓時空落落的,果然又是夢吧……
一咬牙,心一狠,岑念不管不顧的撲進那人的懷裏:
她本以為自己會狠狠地摔在地上,沒想到……
這場夢也太真實了。
微暖的體溫,鼻尖那股冷香混著獨特的墨香,清冽好聞。
還有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怦怦、怦怦……
岑念本就混沌的大腦瞬間失去思考能力,也不管合不合理,就認定是真的了:
“你終於回來了!”
她鼻子一酸,眼角滲出一點淚,連嗓音也帶著哽咽和哭腔,沙啞且虛弱:
“你回來就好,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
哪怕是在夢裏,她都不想哭出來。
妄圖用著點零碎的堅強,掩蓋掉不想醒過來的膽小。
-
岑念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透過窗簾闖進來的陽光落在她臉上,才悠悠轉醒。
清晨微涼的空氣並沒有讓她立即清醒,腦袋隱隱脹痛,不太平靜的胃,都在提醒她酒精作用並沒完全消失。
睜開眼,還是那片熟悉的天花板,於是岑念又放心地閉上了。
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昨晚的記憶突然湧現,驚得她猛地起身,差點閃到了腰。
也許是差點閃到腰比較恐怖,又或是不完整的記憶比較驚嚇,總之在這個天氣晴朗空氣清新的早晨,岑念剛起床就是一句不太“清新”的:
“我x!”
低頭看著身上沒換下的禮服,岑念想起昨晚參加完酒會後還去了朋友楚瑤的清吧喝了點酒,既然有楚瑤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
今天是畫廊主題展的最後一天,岑念作為主理人怎麼也要早點到場才好。
看了眼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岑念隻好暫時放下,跟平常一樣洗漱,做一套瑜伽拉拉筋,再搭好衣服化妝準備出門。
臨出門前,岑念順手拿起手機準備打給楚瑤問她昨晚發生了什麼,門鈴卻突然響了。
這棟公寓大樓是屬於她的,除了與她關係密切的人,一般不會有其他人來訪,所以想都沒想直接開了門。
“早。”
略微低沉的陌生嗓音,岑念微微一怔,抬頭,入眼的那張白皙的麵容也同樣陌生。
對方優越的身高擋去了一大片光,雖然穿著襯衫西褲卻係著圍裙的形象有那麼些違和,但依舊遮不住他溫和儒雅的氣質。
麵對岑念打量的視線,那雙桃花眼始終微斂著,眸光澄澈,盛滿和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