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的怨氣,這晚的拳台上,麗樺出手就比昨天重了不少,幾個回合下來她的對手就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而她自己也流出了鼻血,這是剛才對手一記直拳打的,以麗樺的身手原本可以閃過的,但麗樺卻沒有躲,她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王耀鵬看著李娜那款款深情的目光,而眼前和她交手的這個女人她隻當做是李娜,寧肯被打中,她也不願因閃躲而錯過攻擊她的機會。那女人在她數輪狂風驟雨的攻擊下已顯得體力不支,這時步形淩亂起來,麗樺一個側掃踢在她的小腿令她整個人都向右側倒去,右擺拳接著迎在了她倒過來的臉上,那女人的臉被打得變形,身子倒在左邊的地板上便再也沒有起來。
麗樺擦了擦汗,手扶著圍欄大口喘氣,這時她似乎平靜了點,回頭再看看那女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KO她的那一拳令她臉腫的跟包子一樣,被打得歪斜的紅唇裏無意識的流出縷縷血水,麗樺又不禁有點自責。
而這時,鼎沸的人聲忽然便安靜了下來,天花板上的舞燈也停止了轉動。
“開燈,所有人雙手抱頭,蹲下!”隨著一聲嗬斥,舞廳四周的日光燈也被打開了,將整個房間照得如白晝一般。麗樺急忙回頭看去,隻見幾個警察分兩側站在舞廳的入口處,正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走了進來,他肩上的警銜讓人一看便知道是高官。這時除了警察,舞廳內的所有人都抱頭蹲下了,麗樺見幾個警察都看著自己,不禁羞得麵色通紅,她知道這個房間裏此時屬站在拳台上的她最打眼,何況衣著又是這麼暴露,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更感無地自容了,她急忙背過身抱頭蹲在了拳台上,隻盼望這些警察快點離去才好。
但警察們既然來了又怎麼會輕易離開?非但不離開,更是找上了她。“那個女人你出來。”一個警員讓工作人員打開鐵籠的門,走到籠外喊道。
麗樺知道是叫自己,無奈地走到鐵門旁,還沒等她走出鐵門,那警員已經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拖了出來,抓著頭發,把她的臉粗暴的壓在了鐵籠上,而另一個警員上來反扭住她的雙手給她上了手銬。
沒想到在警匪片裏看到的場麵這時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像罪犯一樣被戴上手銬,此時麗樺心裏的羞恥感難以言表。隻聽那胖子說道:“把這女人跟樓下抓到的**女一塊押到局裏去再說,其餘人檢查身份證一一登記,沒有身份證的都帶回去審。”
“是!劉局長。”幾個警員應道,開始盤查舞廳裏的男男女女,而麗樺則由銬她的民警帶了出去。
走出舞廳便沒有了暖氣效果,麗樺隻穿了抹胸、短褲和一雙長筒靴,大半個身體裸露在空氣中,走過長長的過道後便禁不住凍得發抖,她扭頭朝那民警道:“警察大哥,我可以去換身衣服嗎?”那民警麵無表情,冷冷說道:“別想玩花樣,你敢穿成這樣還會怕冷?快點走!”叉著她的脖子繼續朝前走去,麗樺隻感後悔,暗想剛才在拳台上倒下的是自己就好了,像剛才她的那個對手因為受了傷便沒被警察拘捕。
“噠、噠、噠。”麗樺的高跟走在這死寂的過道裏,發出清脆而淩亂的響聲。這聲音令她感到羞愧,雖然這隻是她第二次穿高跟鞋,但很久以前她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女人的墮落往往是從一雙高跟鞋開始。而現在她暴露著雪白的肉體,雙手被反銬,那雙黑色亮皮的高跟長靴套在腿上令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娼妓。“我真是一個完全墮落的女人,穿成這樣被警察押出門去,如果讓熟人看到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麗樺想到這裏便流下眼淚來。但流淚也絲毫不能改變她的處境,轉眼便到了夜總會的門口,門口停了幾輛警車,周圍的居民和路人早已把大門堵得水瀉不通,更有記者高高舉著攝像機。麗樺把頭勾得更低了,好讓長發遮住臉。警察把她押到一輛專關犯人的豬籠車旁命她跨了上去,一關車門,汽車便開動了。
好在關在車裏的不止她一個,二十幾個女人都擠在裏麵,由於車棚太矮,她們盡皆蹲著。麗樺打量了一下這些女人,從她們的妝容打扮來看定是夜總會裏那些陪客小姐或豔舞女郎了,但她們卻一點都不顯緊張,靠窗口最近的一個女人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煙點上了:“這幫死警察又來創收了,這種事我見得多了,不要怕,在局子裏麵呆幾個小時自然會放出來,不就是要錢嗎?嬌姐一來就搞定。”她看上去30歲左右,氣質妖豔,她看著麗樺,這話顯然是對麗樺說的,隻因她發現唯獨麗樺表情緊張又是個新麵孔,她隻道麗樺是剛出來做的新人,於是便好心安慰她。見麗樺沒有說話,這女人又朝麗樺靠了過來:“好冷,他媽的,這幫王八蛋沒把我們當人看,衣服都不讓穿,來,姐妹們,都靠近點取取暖。”她把膝蓋緊緊環抱在一起,腿上的漁網襪顯然抵不住窗口刮進來的寒風。
雖然麗樺也冷,但她卻下意識的縮開了身子,在她心裏,自己雖然也在夜總會賺錢,可是和這種操皮肉生涯的女人還是有區別的。那女人見她閃躲,嗤聲道:“切,跟我當年一樣,出來賣還以為自己多清高似的,關在豬籠車裏還擺架子。”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到了局裏,麗樺和那二十幾個女人被幾個民警領著走過一間間審訊室,麗樺斜著眼一路看去,這些審訊室裏盡皆人滿為患,其中很多麵孔是她這兩天在嬌姐的夜總會見過的。
“看來這次警局的行動是針對嬌姐的夜總會而來,昨晚那個劉俊說他叔叔是劉局長,今天帶隊到夜總會抓人的也叫劉局長,不會這麼巧合吧?這件事嬌姐來了就真能搞定嗎?不然的話,警察可是一定會查到我學校去的,天哪,不如讓我死了吧!”麗樺一想到這真想哭出聲來。
這時已到了走廊的盡頭,帶頭的警員朝最後一間審訊室一望,便向後麵的同事搖頭道:“沒一間空的,叫這些妓女先跪到過道兩旁吧,有空位了再一個個叫進去審。”麗樺身邊的女人們還沒等警員下命令便識趣地散開成了兩列,在過道兩邊接二兩三地跪了下來,隻有麗樺卻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