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晏鑠有定位係統,簾櫳收了去青樓的心思,但是晏鑠那張臉一直出現在她腦海中,也是心煩的很。

縱然日頭西移,可夏日的傍晚,卻還是悶熱異常。

灰牆青瓦,殘陽初燈,寂靜的街道讓人影更顯修長,簾櫳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她聽到了來自晏鑠的哀求。

“煩死了,這什麼鬼劇情。羽沾你既然喜歡楚城熠,那你盡快動手啊。”

“不行,我一定是最近太閑了,才會想到晏鑠的處境,才會心煩他的處境。”

“老天啊,你要不考慮賜我個美男讓我分分心,好嗎?”

簾櫳的抱怨似乎被聽到了,老天賜了他一對美人,隻是這兩個美人,就有點差強人意了。

“大哥,你兩陰魂不散嗎?”

“老師,我和晏兄可是擔心你,這才出來的,老師似乎心情很是不好?”

“你覺得呢?”

“簾櫳!”

簾櫳的不耐煩幾乎已經到崩潰的地方了,被晏鑠這麼一吼,聲音比他還高了一度,“幹什麼!”

“你脾氣愈發古怪了,怎麼能對主君不敬。”

若說現在簾櫳最煩的兩個人,一個是晏鑠,另一個,就是楚城熠了,她抓了抓頭發,問道,“師父呢?”

“天太熱,師父在馬車裏麵。”

“你們出來是找我的嗎?”

“師父說你今日心情不好,想著畫舫遊湖,會讓你開心一些。”

簾櫳誰也沒搭理,就直接上了馬車,好在馬車寬敞,四個人坐也不顯得擁擠。

一路上,簾櫳都是若有所思,三個人的對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小櫳兒,小櫳兒。。。”羽沾輕輕拍了她一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簾櫳回過神來,笑的純真,“沒什麼。”

“國庫空虛,小櫳兒,你身為太傅,可有什麼辦法?”

“財政赤字?那無非開源節流唄。”簾櫳下意識開口。

楚城熠道,“節流自是不能,如今各地幹旱,災情之下顆粒無收,若再不撥銀,隻怕必會屍殍遍野,又加之興修水利,隻怕更是雪上加霜。”

“那就開源啊。”

“如何開源?”

“稅收啊。”

“百姓如今已經遭逢幹旱,如何還能承擔起苛捐雜賦?”

楚城熠明顯是對簾櫳的話多了不滿,這兩個主意都不可行,但當朝丞相卻隻能拿出這樣的主意,北國的朝堂當真無人了嗎?

簾櫳也聽到了楚城熠的怒氣,但是她覺得楚城熠說得好像有道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她隻能求救的看著晏鑠,可晏鑠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置之不理,沒辦法,再一次看向羽沾。

“師父,修水利這事,為什麼不能讓這些人去做?”

這話一出,倒是讓三人的眼神彙聚在簾櫳身上。

“這麼看著我幹嘛?南水北調,開通運河,興修水利,反正都是要征人的,那征些災民不比征民工省錢嗎?再說了,地都枯死了,他們現在打工,順帶挖了運河,修了水利,也餓不死人,還能消耗體力,是不是謀反的可能性就小一點?”

“可運河一旦開通,那南國軍隊搶占運河,於北國而言,並非好事,它日兩國開戰,這條運河,就會定生死。”

晏鑠是簾櫳現在唯一能懟的人,“你是讀書讀傻了嗎?你修運河非得考慮修到人家門口嗎?北國的中部偏南地區,是有兩條大河支流的,從這塊引水到北方,那南國想借用這條運河,就得先跨過堯關,域關,還有幾個重要關卡。”

“陛下以為,丞相的建議如何?”

“羽兄以為呢?”

“羽兄?”簾櫳敏感的聽到了這個稱呼,但此刻,不是發問的時候,簾櫳就安靜聽著幾人的對話。

“晏鑠,你這師兄,還比不上她頭腦靈活嗎啊?”這話,便是對簾櫳的肯定。

“那羽兄以為,這件事,誰去做合適?”

“自然是晏鑠。”

月朗星稀,清風拂麵,夏日的燥熱終是在水上有了緩解。

畫舫上,簾櫳喝的微醉,找個了借口,一個人倚在船桅上,吹著晚風。

“今天你看到了什麼,能讓你變成這樣?”

簾櫳回頭,看著出來尋她的晏鑠,嘴角勾出一抹淡笑,“你怎麼來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還真像你,公子如玉,不染世俗。”

“孱弱”這是晏鑠對眼前人唯一的感受,她從未見過這麼安靜的簾櫳,“你今天究竟看到什麼了?”

“北國兵敗,你被俘虜,剔骨。”

“確實慘烈,你怕會成真是嗎?”

“是啊,晏鑠,我承認,雖然我討厭你,討厭楚城熠,但是作為這個世界我僅認識的幾個人,我舍不得你們去死,楚城熠知道我沒文化,一直在嚇唬我,可也沒想過真要了我的命,你雖然一直約束我,但也不會看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