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被她這般話說的頗有些尷尬,輕咳了咳嗓子,隨即開始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方才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青草香氣,我記得上次你身上是有著菊花的清香。”
“之前在蘭若寺的時候,我的墳墓前種了一簇菊花,自然身上便帶有菊花的香氣;現在離開蘭若寺了,你腰間的錦囊上沾了什麼香,我身上就帶了什麼香。”小倩拿著他腰間係掛的錦囊給他看上麵的沾上的一些青草綠痕,那是寧采臣白天在小花園走動的時候沾上去的。
這個錦囊分為內外兩層,方便清洗,故此錦囊雖然她一直隨身攜帶著,卻也仍是潔淨如初。
“不好意思,沾上了些髒東西,明天回去了,我就去把它洗一洗。”
“其實這也不是髒的東西,青草的味道很好聞,也算是很自然的一種香。”聶小倩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攀住了她的肩膀:“若是寧公子不喜歡,可以換其他香染上。”
寧采臣笑了笑,這怎麼會不喜歡呢,清新怡人,像極了眼前這個曼妙的女子。
“你喜歡什麼香?下次我去給你找來?
“我喜歡水果的香味,公子喜歡嗎?聞起來就很有吃下去的欲望。”她笑意盈盈,話語也頗有幾分撩人。
寧采臣有意忽略她話裏的深層含義,隻笑了笑道:“好,明日我去集市看看有沒有柑橘賣。”
方才她一時情動沒有忍住誘惑,親吻了她,親吻過後的心情就好似正在減肥時沒忍住點了炸雞一般,又喜歡又懊惱。
不過雞腿吃過也吃飽了,現在她也可以大聲的對雞腿說不了。
聶小倩見她有意忽略自己的挑逗,也不在意,見她這般正經的樣子,隻覺得好玩的很。
不過她也沒有繼續引誘下去了,過會林韻就要來了,她可不想讓寧采臣那般美好的樣子,被別的女人看見了。
“寧公子你說這林韻為什麼一連三天都在這裏徘徊呢?”
“也許這裏應該就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既然她尋找了二十年,那為什麼不立馬去見他,卻隻是一直在這裏徘徊?這根本不應該。”
這確實不應該,既然等了二十年,為什麼現在找到了卻還不去見他?寧采臣看了看窗戶的月色,以及那月色濡染的路徑。
她打開了門,走出了屋外,眸子看向了中間的那座宅院。
那宅院裏住著的是浙江巡撫,是楊勳的叔父楊靈塵,一個年約半百的老人。按照時間來算,……他會不會就是林韻想要見的那個人。
這院子包括院裏的小花園,都處於這三座宅院的外圍,而那中間的一座宅院則是其中修建的最漂亮的一座,離這院子要遠些。
聶小倩跟在寧采臣的身後,一路走著,越靠近那座院子,腳步卻是越發的酸軟輕浮起來,整個人也難受的很。
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越漸,心覺有些不對勁,見寧采臣已經走遠,連忙追上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製止了她繼續走下去的步伐。
寧采臣回頭看她,卻見她臉色這般難看,不禁心中一緊,忙關心起來:“小倩,你怎麼了?!”
到了這裏,聶小倩原先穩健的身軀仿佛被瞬間抽取了力量,渾身軟麻無力,當下依靠在她的懷裏,話語多了幾分緊張和不安:“寧公子前麵有克製鬼魂的東西,不能再向前了。”
寧采臣這是第二次見到她這樣的狀態了,當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大步離開了這裏。
回到了院子裏,見她臉色好了些許,寧采臣一顆緊懸的心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經過這一折騰,時間也匆匆流逝了許多,不遠處的小花園裏現出了林韻的身影。
她從花園走出,目光看向那座宅院,一步步走著,隻不過走了四五步,便停下了腳步。隔著長長的石板道路,她的目光如一泓秋水,望著那座宅院,仿佛那不過近十來米的石板路,是天上遙遠橫亙的星河,阻攔了牛郎與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