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吧,我大概知道用什麼能撬開他的嘴。”安南起身說道。
聞言,閆暮安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反駁的話,隻是不放心似的輕輕拽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去。”
留下幾個人守著鐵籠裏的小男孩,安南兩人出了地窖。
夜色很沉,樹林裏不時傳來動物穿梭的動靜,月亮圓盤似的掛在山尖,白光傾斜撒下,照的一切影影綽綽,似夢似幻。
安南鬆開手,卻不想那人握住緊緊的不放。她有些無奈偏頭看了一眼,晃晃胳膊,示意閆暮安鬆手。
她明白這人的小心思,不就是那會兒楊誌明沒眼力界兒的言語上輕薄了自己,他心裏不舒服,這會兒是想宣示主權。
果然,耳邊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安南竟從裏麵聽到一絲傲嬌?!
“不放,本大人牽自己未婚娘子的手犯了哪條律例?他們管不著。”
“誰是你未婚娘子了!你是登徒子嗎?”安南又羞又急,一絲絲紅暈爬上耳廓。
閆暮安好笑的望著安南,玩心大起,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緋紅的小耳朵,接話道:“誰應誰就是,我的小娘子~”
安南紅著臉虛晃一腳踹過去,得了自由連忙跑進茅草屋,小孩子還關著呢,得先去拿鑰匙。
這草屋內倒不像地窖那麼雜亂,收拾的還算整齊,正對門的供桌上一對長生燭明晃晃的亮著,借著亮光安南看清了那兩個牌位,供奉的正是楊誌明父母。
楊誌明倒在屋內,臉色慘白,像是一隻惡鬼,左臂無力耷拉著,一看就是斷了。
“楊誌明,鐵籠的鑰匙在哪兒?”安南快步上前問道。
躺在地上的楊誌明費力掀了掀眼皮,隻覺自己大限將至,整個人使不上半點子力氣,也就沒接安南的話。
眼淚從眼角滑落,想他人生短短幾十載,從年少時得了怪病至今都未能解脫,世上有千千萬萬人為何獨獨他們一家遭此劫難?
老天不公啊,他好恨!
看楊誌明破罐子破摔,安南壓下怒火。
“如果你給我鑰匙,我可以告訴你這種病的由來,還有緩解方法。”
這是她最後的賭注了。
楊誌明得病幾十載,一輩子都被卟啉症左右,甚至有了心魔,這是他死都不能釋懷的執念。
執念越深,越好掌控。
“嗤~”諷刺聲傳來,以為這樣說他就會信?
從五歲開始,父母帶他看遍了周圍的郎中,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他得的什麼怪病,後來不知從誰口中傳出讒言,竟說他是中了詛咒。
漸漸他也信了,隻當自己上輩子作孽太多,這輩子還了就是。
這女子信口開河,肯定是想騙取鑰匙罷了。
等了一會兒,楊誌明沒什麼動靜,要不是他胸口偶爾起伏,還真以為已經死了。
“你不信我?你這病自小發作,見不得光,每次曬太陽都是一種折磨,見光的地方會長出水泡膿瘡,牙齒會漸漸脫落,就跟中毒一般……”
被動聽完安南的話,本來連睜眼睛都費力的人,卻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他受傷太重,隻能癱軟在地。
“你如何得知?”這一刻他恍若瀕死之人回光返照,眼底帶著一束光,那是強烈的求知欲望。
自他得病,父母帶他看了不少大夫,可一無所獲。
眼前的這個女人能清楚地說出來他所有症狀,這絕非巧合,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人能治好他?
“我從哪兒知道的與你沒關係,你隻需知曉我是唯一能緩解你痛苦的人。”
安南說這話時小臉上充滿了自信,雖然她學的是法醫,是替死人申冤的職業,可臨床醫學也是她必學的基礎課。
在醫學知識相對薄弱的古代,她絕對能超越一部分這個時代的郎中。
楊誌明還是有些猶豫。
觀察幾息,安南趁熱打鐵:“你現在殺了這麼多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信我一回,我所知道的東西包君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