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蘇玉已經拐著木棒把畫拿了出來,“殿下,便是此幅圖。”
畫軸應聲落下,一明媚女子躍入她的眼中。
雙鬢蝴蝶花苞頭,黑發用綢緞綰在頭上,女子眉眼如畫,未施粉黛,宛如精怪仙子,數根綢緞散落在腳邊,若單單如此倒也算得上是貌美華麗的一幅圖……
然而圖畫中的女子動作誇張,手持著碗筷,筷子上更是夾著鹹菜。
似是在吃飯時被什麼東西震撼,女子眼中閃著驚訝的神色,微張的嘴唇,畫中人物自然逼真,其貌美豔,其態卻是驚恐萬分,美卻也怪異。
一見此畫,景若若眼睛立即就直了。
她的心裏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不是吧,反派大哥,你畫的什麼啊?
你畫畫山,畫畫水,不好嗎?畫她幹什麼!
“哈哈哈哈哈,”崔婆婆她們瞧見這幅畫,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妮兒,當真是可惜你眼盲瞧不見,王爺畫的畫,真真是漂亮嘞!”
連蘇玉都憋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景若若試圖將藏在綢緞下的眼睛閉上,哪知腦海中的圖畫怎麼樣都趕不走,耳邊的笑聲肆意自在,景若若好奔潰,她恨不得當即逃跑離去……
“妮兒,攝政王對你可真用心,”崔婆婆靠近,仔細盯著畫看,“像婆婆我都沒能記住你的臉,天天見著你都是綢緞裹著的樣子。”
“別的不說,這男娃兒畫的好有活氣嘞!”
嚴老爺子可算是抓著崔婆婆的不是了,他摸著胡子佯裝生氣道,“老婆子,妮子瞧不見,你說這些做什麼?”
他奪過畫卷,走近景若若,笑得合不攏嘴,“妮子你不知道,攝政王畫的是你,畫得可好看了。”
崔婆婆也是開心說道,“妮兒,是真好看。”
如果不是你們都捂著嘴偷樂,她差點就信了。
景若若欲哭無淚,可真是太好看了……
好看的她都想哭了。
“是嗎?”
“那肯定的呀!來,嚴老三,把這畫掛大廳裏。”
崔婆婆開心地拿著畫,越過景若若,“等娃兒們回來,瞧見這幅畫定是歡喜的很。”
嗯?!還要給別人看?
景若若快速開口言道,“既然是王爺畫的畫,掛在大廳怕是不合適。”
“雖說我是個廢棄的王女,但到底逢年過節自有皇家貴女前來景王府拜訪,”她頓一頓而後說道,“將攝政王的畫掛於王府大廳恐是不妥當。”
崔婆婆愣住,“是嘛!妮兒,你們這規矩還真多,那不掛大廳裏。”
景若若長呼一口氣。
“那掛你房裏算了。”
崔婆婆此言一出,景若若迅速製止,“崔婆婆,攝政王送的畫咱們應該好好收好才是,放我房裏也不合適,我看不見,萬一再給碰壞了。”
見崔婆婆似是還想說什麼,景若若連忙轉移話題,她搶先道,“蘇玉,把攝政王寫注釋的那個木板拿過來,再讓羅教頭搬個木盆來。”
很快羅教頭帶著木板和木盆回來了,景若若讓蘇玉撿來了許多石頭和土塊,她再要了一瓢水,隨後將水倒入木盆中,將土塊混合攪拌,最好捏成團沾上木板,土泥團上按進去石頭。
將花店兩字用石頭拚好,再命蘇玉將木板放置到太陽底下曬。
雖然曬幹之後泥團上出現了許多裂痕,到底是貼結實了也不至於從木板上掉下來,但景若若還是讓嚴老拿著竹片把泥土團編起來,兜住了。
終於弄完了,景若若起身站立於王府大廳中,迎著光,淡淡地笑道,“把黃葉叫回來了,咱們花店該開業了。”
崔婆婆停下手上的夥計,站在府門前呼喊,“湯圓,嚴心,嚴色回來嘍!”
他們昨晚便知道今天景王府要弄活動,本就在離王府不遠的地方玩耍,崔婆婆一喊,皮猴兒們馬上歡歡喜喜地跑了回來。
娃娃們擠在一起,舉著木板上定好的繩索,最後踮著腳將木板掛上木櫃旁的欄杆上。
蘇玉把木櫃裏的竹葉花簍仔細擺好,又放上了些單株的香蜂草。
而羅教頭則是換了件新衣服不再穿著盔甲,他霸氣地站在木櫃後。
“黃葉呢?怎麼還不回來,她是不是在竹林裏麵迷路了?”羅教頭急燎燎地問道。
“別等了,再晚就該不吉利了,”嚴老爺子握著打火石,飛快把香點燃,最後點上鞭炮。
鞭炮聲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娃兒們捂著耳朵,開心地往府內跑。
等鞭炮聲慢慢消失,黃葉可算是提著鑼鼓趕了過來,“等等我!”
她急匆匆地握著棒槌一頓敲,“各位父老鄉親們,今天我們景王府的花店算是正式開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