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白語十六歲。
在這一年,白語結束了她的中考生涯,並且以792分的優異成績被榕城一中錄取。
然而在那個假期,令她最開心的卻不是這個消息,而是她從小到大的好盆友陳言,因為考取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績而被隔壁市的石城一中重金“招聘”過去了。
她依稀記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個暖陽天,被褥被太陽烤的焦焦的,全是蟎蟲被消滅的味道,她成大字狀躺在這樣的被子上,床旁邊坐著她媽媽,一邊疊著衣服,一邊跟她細數著小區內的大小事件。
她當時被太陽烤的整個人暖烘烘的,懶洋洋的,眯著眼,昏昏欲睡。
可當她的母親大人說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瞌睡瞬間飛走,腦子釘的一聲被打開了開關。
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還把她媽嚇了一跳。
“幹嘛,咋咋唬唬像什麼樣子。”
她沒理會母親大人的指責,隻是一臉興奮的問,
“媽,你說的是真的?”
“對啊,我騙你幹嘛。”
她媽媽疊著剛剛從陽台收回來的衣服,方方正正的摞了一堆,跟座小山一樣,惋惜道。
“陳言這孩子,腦子聰明,人也活潑,跟你還從小就認識,本來還指望你們倆能上一所高中,他還能幫幫你呢,這下子走了,你一個人,真是讓人操心,不過他去了石城也好,出息。”
白語不以為然,一邊撇著嘴,一邊挪到床邊,低著頭找拖鞋。
“有什麼好操心的,他能幫我什麼,你不就是怕沒人跟你打小報告麼?他走了正好,我清靜。”
“怎麼說話呢?他走了,那些路邊攤,冰棍,你就可以好正大光明的偷偷吃了是吧?”
白語穿著一隻拖鞋,單著腳在屋裏找另一隻,還不忘反駁她媽。
“媽,你這是病句,正大光明和偷偷不能一起用。”
找到了,另一隻紅色的拖鞋被白語踢到了書桌底下,她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剛好把拖鞋撈了出來。
“小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了是吧?”
她媽不知道從哪拿的衣服架子,抬手就往白語這邊扔,還好她躲的快,一下子就閃了出去,臨關門的時候,跟她媽打了聲招呼,“媽你繼續忙,我去看看陳言。”
她也不管她媽回了些什麼,馬不停蹄的就換好鞋,跑到了同小區的陳言家裏。
她去的時候是陳言的媽媽,趙瑩女士開的門,阿姨很熱情,也沒把白語當外人,說了句陳言在房間,讓他們一起玩。
白語道了謝,熟練的找到了陳言的房間,推門進去。
她進去的時候,陳言正坐在床上,疊著衣服,跟她媽剛剛一摸一樣的動作,放在陳言身上,卻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實話實說,陳言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瓷白的肌膚,濃鬱的眉毛,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天然的紅唇,笑起來還有好看的兩道括弧,但是卻不顯女相。
因為常年打籃球,手臂小腹都是緊實的肌肉,但是穿上衣服卻顯得很瘦。
此刻他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眼睛裏還帶著疑惑,陪著那雙桃花眼,白語饒是看了這張臉這麼多年,也還是被驚豔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陳言看見來人是白語以後,直接低著頭繼續整理衣服。
“我這不是聽說你要去石城讀書啦?來看看你麼?”
白語一邊說著,一邊嫻熟的走到陳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言把疊好的衣服放在了身體的另一側,給白語讓出了位置,白語坐了下來。
繼續說道,“真是舍不得你呀,唉,想想我們,從小共經風雨,同曆磨難的光輝歲月,就要一去不複返了,真是害怕做夢哭醒啊。哥們,你一個人離家求學,在外麵千千萬萬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會心痛的。”
還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
也是這樣,陳言收拾行囊的手慢慢停了下來,一雙瞳色極深的桃花眼微微向上一勾,笑的有些莫名的痞氣,看著對麵雖然言辭悲壯,但是眼角眉梢的笑意毫無掩飾的白語,悠悠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