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流眉眼若沉聲音很輕,“東臨男風盛行,然分桃之戀終歸上不得台麵。雲青,你應知這句喜歡你不該說出口。
縱然我可以不顧世俗、不守禮法,可又能如何?人這一生短暫又漫長,你可知你將對麵的是什麼?我許清流要麼一生不與人攜手,要麼要的便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愛,不與人分享、不能有分毫遲疑猶豫。且不說我對你並無情愛欲念,若應下你,你能做到?”
吳雲青神色激動,忙不迭表態,“上一世我或許做不到,這一生我可以。”
許清流目光中帶著狡黠玩味,“若是你能官拜戶部侍郎的前提是娶宰相嫡女為妻,要麼娶,要麼前程盡毀你也能?”
吳雲青瞠目結舌大驚失色,“清流,你,你……”
許清流似笑非笑,“我隨便一言,別緊張。”
稍頓,他神色變得十分認真,“雲青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這份情義,我若對你抱有同樣的感情,即便前路刀山火海布滿荊棘我也願意陪你一闖。可我對你無情愛欲念,便不想將心神、時間用在情愛一事上。
醉花樓的花娘皆有屬於自己的獨特魅力,情情愛愛我見過太多,費神傷身還占用太多時間。其實我的未來規劃並沒成家生子這一項,我們所背負的,一著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委實不想拖累他人。”
吳雲青目光暗晦,“你可是喜歡司如淵?”
許清流不由好笑,“喜歡他?從何說來?我們方才要談論的並非此事吧,關於司如淵你似乎還有未盡之言,他為何要毒害我?”
吳雲青知道清流一旦拒絕,短時間內關於這事都不會有任何轉變,除非發生某件大事能讓他對他生出情愫。想到上一世,他目光幽暗諱莫如深,即便清流此刻未曾對他動情那也絕不能對司如淵動情。
他深深注視著許清流,“因為司如淵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醉花樓失火他容顏盡毀,一直藏在幕後操縱一切,直至新帝登基前夕才暴露身份。”
許清流若有所思,“他若容顏盡毀,你又如何分辨他是司如淵?”
“半邊臉被毀,常年覆一惡鬼麵具,另外半邊臉完好無損還能看出他的樣貌。”
“你說新帝登基,你現在追隨的可是他?萬小侯爺也是他的人?”
吳雲青神情嚴肅,“是。有了上一世的經曆,自然會少走許多彎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老師正名,總有一天讓你以自己的姓名,堂堂正正行走在這世間。”
許清流盈盈一笑,“雲青,謝謝你。你認定之事不會輕易改變,在此事上我不勸你,便祝願你自此青雲直上位極人臣,曆盡千帆,苦盡甘來。”
言辭間溫情脈脈,忽然有厚重的嗓音打破了房內的溫馨,“許兄弟可有聽見,許兄弟若是聽見還請速速過來一敘。”
門外的男音嗓音似古寺渾厚的大鍾,聲音穿透力極強,許清流不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吳雲青眸中的狠厲一閃而過,“清流別去,司如淵與你一同入了地宮,又叫司景辰去烏頭山接他,我便知他與我一樣也重生了。他對你心懷不軌,別去。”
許清流悠悠站了起來,信步往外走,語氣漫不經心,“聽你一言,昨夜我救他之事也疑點重重。他屢次三番戲耍於我,此番我若不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豈非讓他認定我好欺負。”
他語氣淡淡隨性散漫的很,可內含的肅殺之意也讓吳雲青心頭一震。嘴角不由帶上了一抹微笑,他聲色愈發溫柔,“那我便在此處靜候清流大勝歸來。”
為了方便許清流通行,兩船之間懸空架了一塊薄薄的木板。江水湍急船身一直在晃動,架在船中間的薄木板離江麵高數丈,又軟又晃,許清流麵不改色如履平地穩穩當當穿過“危險的獨木橋”。
棗山關的領將姓張,不由大讚,“許兄弟真是膽色過人。”
許清流淺淺一笑,語氣真摯誠懇,“張大哥謬讚,張大哥鎮守棗山關常年與羅光國的鐵騎交鋒,是從刀山血海裏浴血歸來的大英雄,區區小事在大哥麵前不足一提。不知大哥急忙喚我過來所為何事?”
張釗眉輕皺,“司公子忽然昏迷不醒,大夫開的藥方有三味藥含有猛烈毒性,且船上藥材不足,怕耽誤司公子的病情才叫你過來商量該如何處理。”
“哦,又昏迷了?”
許清流嘴角上揚笑得邪氣,“我有一秘方針對發熱昏迷有奇效,還要麻煩張大哥給我備一壺酒,我定能叫他酒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