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第十九章(2 / 2)

看向秦堯的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

他默不作聲地將秦堯從纜車內拖出,然後抓著曲宴的手腕安慰了一句:“別怕。”

湖邊很冷。

湖麵結了冰,除了被修剪成各種造型的冬青,周遭的所有植物都顯得十分枯槁蕭索。

刺骨的寒風鑽進衣襟,曲宴隻覺得脖子上的那處傷口更疼了,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肩膀。

季銘立刻把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下來搭在他肩上。

“接下來的問題交給我處理。”季銘拉著曲宴進了一旁的總控室,“你在這裏呆著,不要開燈,也不要說話,等我來接你,懂了嗎?”

總控室開著空調,讓曲宴凍僵的意識瞬間回溫。

他打量著季銘,頓了頓才小聲問道:“是你……朝秦堯開的槍嗎?”

季銘並沒有否認。

他的每一句話都理由充分,讓人無法懷疑:“我擔心秦堯傷害你,放心,我用的是麻醉槍,他明天就能醒過來。”

“那你現在要去做什麼?”

季銘揉了揉他的頭發:“雖然我不喜歡秦堯這個家夥,但也不能把他扔在外麵不管吧?我去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別怕。”他湊近,輕輕將曲宴攬進懷中,“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不論遇到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季銘的身上滿是風霜寒氣,好像已經在外麵等候了很久。

曲宴目送他離開,在聽到對方將門反鎖了兩次之後,心底的懷疑也變得越來越重。

為什麼他們會被困在纜車內整整一天?偏偏到午夜十二點之後索道才重新發動?

季銘又是從哪裏弄來的麻醉槍?

他什麼都知道,怒症、紅月、那些無一例外變異的遊客,一切仿佛都在季銘的掌控之中。

主控室的窗戶隻能看到湖麵和纜車索道,並不能一覽景區全景。

當然,也就沒辦法看到季銘和秦堯了。

但好在鏡湖以“鏡”出名。

雲頭隱隱透過一點月色,結了冰的鏡湖就像一麵巨大的明鏡,將天邊的濃雲和皎月一同映在湖麵上,當然……同樣映入鏡麵的,還有角落岸邊的人。

透過湖麵反射,雖然看的不甚清晰,卻依然可以確定那個架著人的身影就是季銘。

他拖著昏迷的秦堯在湖邊走了很長一段路,並沒有像剛剛承諾的那樣,將秦堯帶到安全的地方,而是在河岸處停了下來。

下一瞬。

曲宴沒有聽到聲音,卻清晰地看到結了一層薄冰的鏡湖冰麵龜裂,碧綠的湖水以季銘所在位置為圓心,散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透過模糊不清的湖波,曲宴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季銘把秦堯扔進了湖裏。

昏迷的秦堯並沒有掙紮,就像一塊漆黑的巨石,迅速沉入湖底,不見蹤影。

曲宴又驚又怕,盡管空調吹著呼呼暖風,他仍然背後發寒,渾身止不住的戰栗。

“秦堯……”曲宴小聲囁喏,恐懼和擔憂讓他眼含淚意,卻又不敢哭出聲來,隻能緊緊咬住顫抖的唇,滿腔驚懼。

季銘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想殺了秦堯嗎?

那下一個是誰?季銘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曲宴腦袋裏一團亂麻,他又怕又擔憂,唯獨能確認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不能再乖乖呆在這裏了。

不論季銘的目的是什麼,這個暫時溫暖的巢穴,都會是他下一步的陷阱。

然而還沒等曲宴想辦法逃走,身後就傳來猛烈地拍門聲,以及……

屬於喪屍的嗬嗤聲。

曲宴屏住呼吸,透過大門的貓眼向外望,這才發現……原來這座控製室已然成為一座孤島,剛剛突然恢複滾動的索道纜車聲音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成群結隊的怒症遊客已經將控製室團團圍住!

原來這小小的鏡湖景區,竟然集結了這麼多怒症患者!

他們就像電影裏的喪屍,行屍走肉般機械式地拍打著控製室的門窗。

砰!砰!砰——

拍門聲越來越密集,終於……被季銘牢牢上鎖的厚實鐵門出現了一絲龜裂。

蝕骨的寒風以及喪屍們凶殘的嘶吼聲,一同順著門縫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