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曲宴推了推擋在他身前的秦堯,但對方像是強了口氣似的,身體巋然不動。
他隻好從沙發背後的位置繞過去,站在兩人中間,麵向秦堯道:“別說了。”
曲宴的選擇昭然若揭。
他望著秦堯,神情有些哀傷:“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
“你根本不是秦堯,對不對?”
秦堯怔了怔,抬手撫住額,眼底的紅霧繚繞彌漫。
曲宴轉過身,捉住季楚然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冰冷,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太好了晏晏,”季楚然輕輕擁抱他,極其自然地在他耳畔道,“你能選擇我……”
“我好高興啊。”
咯噔。
簡單的五個字,讓曲宴身體瞬間僵住。
明明是喜悅情緒最直觀的表達,卻被迫裹上了一層陰森的疑雲。
他抓著季楚然的手,心底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學長說過,他的接觸可以治愈一切紅月帶來的副作用,就算學長有什麼問題,他一定可以喚醒他……
手中的觸感越來越冷,冷到如墜冰窟。
與此同時,曲宴突然覺得腳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感。
他低下頭,這才發現白天在病房時,被宋悅套在腳上的紅繩正在散發著瑩瑩紅光。
“我好高興啊,晏晏。”
季楚然又說了一句,曲宴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看到的是對方完全被紅霧氤氳的雙眼,以及唇角輕蔑的邪笑。
他慌張後退,掙開季楚然的束縛,卻又被迫跌入另一個懷抱裏。
是秦堯。
他的手和季楚然一樣冷,語氣也一樣森然,像是在嘲笑他似的:“你都知道這些是假的,就沒想過……”
“你心愛的學長也是假的嗎?”
漫天的紅霧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
他好像又回到了靈山的霧中,又或者說……他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離開?!
“晏晏?晏晏!晏晏——”
曲宴猛地睜開眼睛,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曲媽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將他從恍然中喚醒:“怎麼回事?來參加婚禮還發呆?”
婚禮?
曲宴茫然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正處在張燈結彩的婚禮現場。
酒店正中央是燈火輝煌的婚禮舞台,音響正聒噪地播放著結婚進行曲,酒店大堂裏坐滿了一桌桌的賓客,他和曲媽媽就坐在距離t台最近的一桌。
“這是……怎麼回事?”曲宴還有點懵。
“這是宋悅的婚禮啊,怎麼你忘了?”曲媽媽道,“打起精神來啊,新郎新娘馬上登台啦!”
他還是來參加了宋悅的婚禮?
曲宴抓著媽媽的胳膊問:“季楚然和秦堯呢?他們倆在哪裏?”
“什麼?誰?你朋友嗎?”
曲媽媽茫然的表情讓曲宴有點發毛:“就是秦堯啊,我的主治醫生,他還說他是我男朋友來著……”
“你什麼時候談男朋友了?”曲媽媽表情更驚訝了。
婚禮主持人已經在音樂聲中登台,話筒中傳來他高亢興奮的聲音:“歡迎各位來賓蒞臨宋悅女士和湯虎先生的婚禮現場……”
等等!
宋悅的新郎是湯虎?
那個血手印的主人,那個裂口鬼童的父親……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