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季楚然】三個大字。
曲宴劫後餘生的心情頓時跌入穀底,季楚然就是那位給他介紹工作的邪祟學長,他差點忘了,既然沒有像原主一樣昏迷受傷,他今天……還是得去上課的。
……
曲宴知道自己逃不掉,隻能盡可能的少跟季楚然接觸。
雖然他很討厭人多的地方,但不可否認的是,人群的確能在靈異世界中給他帶來安全感。
至少鬼怪不會明目張膽地在人群中動手。
於是曲宴趕在上午九點之前來到了a大音樂教室。
這堂課的教授還沒到,教室裏光線明媚,幾乎坐滿了等待聽課的學生。
講台右邊就是擺放鋼琴的位置,曲宴倒是很想直接坐過去,可一想到要正麵迎接所有人的目光,又有些臉紅膽怯。
然而即使他坐在教室最不起眼的角落等待,還是少不了接受一道道灼人的視線。
他太漂亮了。
這張臉不論什麼角度,都能成為賞心悅目的精致藝術品。
他已經故意在穿著打扮上學著粗獷些,可普通的t恤仍然遮不住他白皙的脖頸和手臂,最常規款式的牛仔褲依然能在弓身時看到他影影綽綽的纖細腰肢。
教室裏已經有人在小聲討論:
“那個男生長得好漂亮啊!他是哪個係的?”
“好白啊,感覺像是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你們說我找他要聯係方式,他會給嗎?”
“別了吧他看起來很膽小的樣子,你不要嚇到他……”
“怎麼坐在這裏?”有人用指節篤篤輕敲了兩下曲宴的桌麵。
麵前的男人穿著深色襯衣,眉眼深邃英俊,在看到他手中教材封皮上那個龍飛鳳舞的“季”字之後,曲宴的指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學長。”
這堂課的教授正是季楚然。
“你去坐那裏。”他抬手指著鋼琴的方向,語氣中帶著點笑意。
曲宴卻後背發涼。
他在整個教室如芒的注視中來到鋼琴旁,背對陽光而坐,大半個身子都藏在琴架後,似乎隻要距離季楚然遠一點,就能留在安全地帶裏。
季楚然卻沒有給他過多的關注,直接開始上課。
他完全不像陰森的邪祟。
這節課上的是音樂鑒賞,他的聲音低沉好聽,講課內容生動有趣,連曲宴都不自覺地被課堂內容吸引。
季楚然是a大榜上有名的帥哥教授,課堂上座率一直很高。
可這次……明顯大部分的視線都被鋼琴背後的人吸引去了。
“接下來請大家體會作者的情緒,重新欣賞舒曼的這首《異國和異國的人們》,曲畢我會提問。”季楚然衝曲宴投去一個眼神。
溫暖的陽光和舒適的課堂環境讓曲宴下意識忽視了對方是邪祟的事實,他熱愛音樂,很快就投入其中。
悠揚舒緩的琴聲緩緩灑下來,陽光從背後滲透曲宴栗色的發絲,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剪影。
他白皙的側臉上帶著陶醉在音樂中的淺笑,因為背光,並不能清晰地看清他的五官,可幾乎每個人都覺得,這一定是他們見過最美的場景了。
一曲結束,季楚然隨機點了一位男生:“你在《異國和異國的人們》裏看到了什麼?”
男生還直勾勾地望著曲宴的方向:“我看到了……美人。”
教室裏發出一陣哄笑聲。
男生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老師,助教叫什麼名字啊,放學我想請他吃飯。”
還沒等曲宴露出慌亂的神情,季楚然已經果決的回複了男生:“不行。”
沒有告訴他曲宴的名字,隻是冷漠地下達了拒絕的命令。
一節音樂鑒賞課終於在鬧劇中結束。
下了課不斷有學生想上來跟曲宴搭訕,可看到一旁跟門神一樣冷著臉的季楚然,隻能打退堂鼓。
學生們都離開了,偌大的教室裏隻剩曲宴和季楚然兩人。
陽光明明就透過窗縫灑在地板上,可溫度仿佛已經被邪祟裹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曲宴隻覺得後脊處攀上一股滲人的冷意。
季楚然已經來到了曲宴麵前。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視線隻能顫抖地落在對方脖頸處,隱約在他脖子下方看到了一塊月牙形鱗片似的黑色紋身。
季楚然稍一低頭,紋身已經隱沒於衣領下。
此時他正盯著曲宴的左手食指,明明是陰森的邪祟,可視線卻有些灼燙地落在那道明顯的紅痕上:“手怎麼回事?”
曲宴仿佛感受到了他目光的溫度,手指輕輕縮了下。
白皙的指腹就像蔥玉,那道紅痕自然顯得十分突兀。
曲宴欲蓋彌彰似的,抬手輕輕拂過左手食指,指尖處立刻泛起一點淡淡的粉,正如他此刻泛紅的耳垂:“我……”
他本就不擅交際,遇到撒謊的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何況對方是索命地邪祟。
幸好外套裏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救了他一命:“喂?”
電話那頭是沉穩鏗鏘的男聲:“您好,請問是曲宴嗎?”
“我們這裏是a市公安分局,接到群眾報案,今天早上在你的住所1306室門上出現了血手印,我們需要調查一下,請問昨晚……”
“您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