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腦屏幕凝視許久後,雪樹用修長的手指輕輕點擊了鼠標左鍵。
隨後,屏幕多了一排字——“您的郵件發送成功,收件人為‘江戶川柯南’”。可還沒顯示幾秒,整個屏幕一下子被黑掉,房間陷入昏暗。
雪樹嘴角扯出個自嘲的笑,自言自語道:“還……真是組織的風格。”
她開了腳邊昏黃的夜燈,身上是件硬材質的黑色小禮裙,起身時脖頸和背部繃成一條優雅的線條。櫥櫃裏擺著一排酒,最後一瓶的標簽紙上寫著“belvederevodka”。
——雪樹。
是她在酒廠的代號,她的上司,琴酒,取的。
熱烈、火辣、卻暈眩致命,是“雪樹伏特加”的特質,可雪樹活了十六年,完全與這種特質背道相馳。
她安靜,溫吞,感情遲鈍。
遲鈍到直到上個月,才知道琴酒那時候將她帶回酒廠的真實目的——她隻是個人質,一個用來威脅鶴見家族的人質。
而現在,鶴見家族已經逐漸沒落。
不想……不想再做個被抹殺人格、還要連累親人的廢物。
雪樹將那瓶酒拿下來,倒進放滿冰塊的玻璃杯中。她未成年,本不能喝酒,可這應該是她人生中最後一點難能可貴自由的時刻。
總要嚐試一下。
樓下的保時捷發出老古董般的引擎聲,雪樹似乎能想象到琴酒淩厲的眼神和沉穩的腳步聲。燈光下她的側影半明半昧,隨後,她輕輕抿了口酒。
太辣,還沒草莓牛奶好喝。
桌子上有個小盒子,雪樹盯了它一會兒,才打開。
裏麵放著一枚紅白膠囊,上麵清晰印著一排小字。
——aptx4869。
“砰————”
子彈穿過門鎖的聲音。
兩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推門而入,將房間搜索了一遍後,去沒能如願以償看到那個熟悉的人。
“大哥,她是不是逃走了?”
伏特加在這種昏暗的房間裏也帶著墨鏡,怪不得看不到人。
但他大哥不會在乎這些——隻要好好開車當個好司機,不要刮到大哥的寶貝保時捷就行。
琴酒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視線在麵前的酒瓶和小盒子上停了幾秒,突然笑了一聲。
很輕,卻令人不寒而栗。
伏特加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很久沒看到琴酒露出這樣瘋狂又帶侵略感的表情,忍不住試探道:“……大哥?”
琴酒點燃了一隻雪茄。
半晌。
“放心,我對叛徒的味道很敏感。”
“尤其是她。”
雪樹頭痛欲裂,慢慢睜開眼睛。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是天堂還是地獄時,旁邊突然有個聲音:“喂,她好像燒傻了。”
是個男音,少年氣很重,聽起來很拽很欠揍。
雪樹忍著疼痛,想坐起來看清說話的人,結果就被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