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岩城的街道上佇立著一個短袖小哥,正是初秋時節,秋風涼爽吹過,小哥打了個冷顫,眉頭一皺而後突然睜開了眼睛。
街上的垃圾分類桶率先吸引了小哥的視線,他無意識的往前走。
空白的大腦隨著景色的變化,意識和記憶緩緩恢複。
他站在某一條街道上,有熟悉的公共長凳,公共垃圾桶,但他並沒有這條街的記憶。
這是哪裏?
腦海中想到這個問題,緊接著腦子就給出了答案。
【這是岩城,我回家的街道上。】
陳煜磊先是愣了一下,一種“原來是這樣”的念頭滑過,隨後想起自己隻是睡一覺,醒來應該在床上,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街上。
且這條街根本不是他回家會經過的路。
腦海中奇怪的念頭引起他的警惕,他立刻回憶前幾天幹的事,確保沒有被打斷和篡改後,他問:“你是誰?”
【你叫陳煜磊,是個孤兒,性格孤僻,初中畢業後開始打工,現在23歲,是升路集團的初級設計師,平均月薪一萬三,寄回孤兒院七千。】
這些信息過腦隻需要一瞬間,讓這位小哥覺得自己仿佛一個被設定好的人物。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得一個激靈,手上不留餘力的掐住左手虎口。
很痛,還是持續的。
也就是說,沒有做夢。
他確實叫陳煜磊,但他有父母,家庭幸福,工作是一名攝影師。
陳煜磊走到長凳邊,感覺到遮不住風,又去垃圾桶旁邊蹲下。
“尹曦庭呢?”他擰著眉頭問。
尹曦庭是他兄弟,昨天他們還在采風,住一個屋子裏。
【不認識。】腦海裏的念頭回答。
秋風又吹來,激起一手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有點冷。
他掏出手機,手下熟練輸入一串數字。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是空號?
陳煜磊又檢查了一遍手機號,沒有輸錯。
他又試了父母的手機號,被對麵的人罵了一頓。
誰讓他大早上擾人清夢。
碎發打在飽滿的額頭上,濃鬱眉毛間的山川豎立不到。
身體比意誌薄弱,扛不住冷風的拉扯,牙齒都在顫抖助暖。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邊查看手機裏的信息,一邊問:“家在哪裏?”
【往前走,左拐,流風苑602號房。】
果然,腦子裏又有答案了。
“你到底是誰?”他嚐試和腦海裏的聲音對話,但這一回奇怪的念頭沒有回應。
陳煜磊根據指引到達後打開門,房間整體裝修是米白色。
入門右手是浴室,緊挨著的轉角牆做了書架和書桌,放著主機電腦,再裏麵是沙發和陽台;
在入門左邊的鞋櫃後,還有一個對他來說沒什麼用的廚房,房間在沙發對麵。
別的不說,這個麵積單身陳住已經夠了。
進去後憑著奇怪的印象拿好衣服去洗個熱水澡,如此才算把沾染的寒意退去。
身子暖和後,陳煜磊剛坐在床上,意識就模糊了。
看起來床上的人睡得香甜,但很快他把青色被子踢開了,隨後夢境開始。
夢裏的他經曆了早晨腦海裏說的那些記憶,隻是更為詳細。
他性格孤僻,14歲以前是孤兒院養他,之後到現在的九年裏,他一直回報院裏。
前幾天台風,院長女兒被砸傷了臉,院長問他拿了三十萬,昨天說還要十萬塊後續治療。
陳煜磊的錢除了給院裏和租房吃飯,剩下的都存著想再讀書,那三十萬已經掏空所有,哪裏還有錢?
但院長養大他不容易,上司聽他說要預支工資,連忙問清楚了緣由,而後推薦他參加一檔叫《日記》節目。
簽一期三千,但簽十二期有三十多萬到手,沒有提成,合約內容很多,節目是直播綜藝。
陳煜磊昨天晚上簽了12期,定金磨到手九萬塊,加上財務預支的一個月工資,足夠了。
他準備等今天錢到賬了就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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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被子險些落地,床上的人憋著一股氣睜開了眼。
陳煜磊被這夢弄得惱火。
夢裏的人沒發現不對勁,他卻一眼看穿。
這些年來,那個他捐贈物資後沒有拿到過一張捐贈票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