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緣至(1 / 2)

下雨了。空蕩的博物館展廳更顯安靜。雨聲將博物館與外界隔開,彷佛一方獨立的小天地。厚重又神秘的曆史氛圍在清雲省博物館裏悄然漫開。

吳然慢慢悠悠地踱步在字畫館裏。一幅字畫在她這裏能得到的評價頂多就是“好看”,“不好看”,“有點玄妙”。不過這完全不妨礙她欣賞。

吳然是清雲省蜀州市聞道大學的研究生。她的新課題已經研究幾個月了,進展極度緩慢,她真的想不通自己天天從早到晚呆在教研室都幹了什麼。

實在憋悶,吳然今天下午趁導師不在,隻刷臉簽了個到就趕緊溜出來,直奔省博物館。

畢竟在漫長又浩瀚的曆史中,自己這點煩惱又算的了什麼呢!

今天工作日,加上她剛到就開始大雨,博物館沒什麼人,彷佛所有展廳是專給她一個人的盛大展覽,體驗極佳。

第一次來,吳然看得新奇。隻是正要出字畫館,一個掛著工作牌的年輕小夥子叫住了她。準確的說,是叫住了這個展館裏唯二的兩個參觀者。

“你們兩個把牆上掛著的所有字畫都看了一遍,擺在館裏最中間的這兩幅最有價值的畫卻被落下了。那是姚維先生的畫,你們確定不再仔細看看就走嗎?”

這位工作人員大概已經在角落百無聊賴地注視他倆很久了,在他們即將走出展廳的時候,終於出聲提醒。

順著他的話,吳然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參觀者,個子很高,一身黑色休閑服,頭戴黑色鴨舌帽,臉被黑色口罩捂得嚴嚴實實。好家夥,擱這拍特工劇呢。

許是工作人員的話也引起了這個男人的注意,他漫不經心地朝吳然抬眼了一瞬,但很快撂下他矜貴的眼皮,朝著工作人員指向的畫作走去。

就是這一眼,亮如晨星,光風霽月,像清晨青草尖上的那滴寒露,像偶然拂過的帶著百花芬芳的微風。世界好像在他抬眼過來的時候靜止了一刻,隻有一閃而過的眉眼在吳然的腦海循環播放。

吳然也不自覺跟著走到中間。

看他們都走到了中間展櫃前,工作人員也圍過來向他們講解起兩幅畫作的價值。

吳然仔細思索,還是不記得有個叫姚維的畫家。她對著畫作看了又看,怎麼看都覺得像兩張幼兒園小朋友的簡筆畫。幾條波浪線畫出一條河,她也會啊。她看向身旁的男人,試圖在他臉上找出一絲共鳴。

啊,忘了這個人還戴了口罩。

自己165的身高在女生裏麵也不算矮,頭頂可能將將好到人家脖子。條件反射地抬頭,吳然隻能從口罩輪廓看出對方清晰漂亮的下頜骨。

從吳然視角看,男人帽簷壓的很低,幾乎整張臉都被擋在帽簷和口罩下。但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濃密有形的劍眉,細膩白皙的眼周皮膚,已足夠讓人認定這是個帥哥。

吳然突然想到一句話,“顏值就是力量”。她故作冷靜地把目光轉回來。心想也不枉自己大老遠出來一遭。

“這很明顯是姚維先生的風格。不懂的人可能覺得線條簡單,內容直白,實則正是姚維晚期作品風格恣肆、稚趣渾然的表現……”

工作人員還在繼續他的熱情介紹,順帶介紹了姚維的一些生平趣事。直到他自覺已經向兩個遊客幹貨滿滿地科普一番,才重新走回角落。

吳然仍舊看不出畫裏有什麼玄機,倒是落款這“太安風流”四個大字一看就很古樸厚拙,確實像是一位高深莫測的大家寫出來的。

確定自己已經仔仔細細欣賞了中間那兩幅號稱最珍貴的字畫,吳然打算轉身離開,然後一頭撞上一堵軟牆。呼吸間是溫暖又清雅的木質淡香水味,她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男人的胸膛。

“對不起對不起。你……”

前有“軟牆”,後有展櫃,吳然退無可退。忙中出亂,吳然的單肩包滑落,東西從半開的包裏散落一地。

男人本在吳然右側,礙於吳然和工作人員擋住了左邊的畫,才湊近到吳然後麵。誰也沒想到現下這突然的一連串情況,此時二人已經嚴重侵入雙方親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