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陷入了一種說不清的低落中。
“你怎麼了?”
兩人異口同聲問了出來。
路淮塵先回答:“我原本以為我從未見過鬼,真的看到後會很難接受,但我總覺得這種事熟悉的過分,好像我原本就看過很多很多鬼。而且,剛才的小貓,它有兩隻那麼可愛善良的小鬼陪著,突然覺得這是很多很多人都無法見到的溫馨,也想到兩個孩子的父母,會多傷心,我就有些不舒服。”
顧青遲點點頭:“他對我說過,人間有很多鬼,不都是惡鬼厲鬼。它們很多很多其實都在人間做著力所能及的好事。比如,有人會突然被大風迷了眼,同時他兩步開外,掉落一個花盆,躲過一劫,就是有路過的善良小鬼,救了他一命。還有的孩子們去小河裏遊水,明明感覺到腳被抓住了,卻莫名其妙得救了,那是看不慣水鬼作惡的好鬼去幫忙了。但是……大多數好鬼的沒有怨念,很弱,抵不過惡鬼厲鬼,一旦去救人,大概率,自己也會死了。”
他說完,車內安安靜靜,淡淡傷感無形漫出,隻有薯片被嚼碎的聲音。
趙銘德默默歎口氣,他師父過世前,也常常弟子們說過差不多的話。
路淮塵頭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慢條斯理,像是在淺淺吟唱,聲音幹淨好聽。突然他若有所思,陰陽怪氣起來:“他是誰?你師父?”
最好不要是什麼同門師兄弟,他會嫉妒!
顧青遲好笑,想了想說:“算是我‘爸’?”
他覺得青帝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他真的很想要一個爸爸。
路淮塵肉眼可見的開心了,是爸爸那就沒事了,嘿嘿嘿。
車子平穩行駛,司機師傅本來想問他們是不是搞恐怖創作的,說的話都太玄乎了跟真的一樣,可他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時機,嘴巴都要憋出問題來了。
兩個小時的車程,趙銘德在搖搖晃晃中輕鼾美夢,夢裏他師父健在,與他聊天。
車後座的顧青遲一直沒停嘴,零食吃了一包又一包。
司機終於在目的地到達之前找到開口機會,嘖嘖稱奇:“小夥子這是大胃王啊,去參加比賽一定得冠軍!”
車子停下,趙銘德也醒了過來。
顧青遲吃下最後一顆話梅,去看車外。路淮塵給司機掃碼付錢,司機收了錢跟趕鴨子一樣轟他們下車,然後飛一般的開走了。
好像有什麼惡鬼在追他一樣。
這家濟生醫院隻有一幢大樓,保安室孤零零立在醫院前邊,周圍隻圍著一圈裝飾一樣的鐵柵欄,鏽跡斑斑。
看起來很破舊的一家醫院。
附近的居民樓也是比較老舊的小巷子,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樓與樓之間的間隔很小,最高也就七層。
現在是淩晨兩點多,放眼望去,片片居民樓裏,零星隻有三兩戶窗戶還透著光。街道路燈明明暗暗,線路老化的厲害,醫院裏頭倒是有幾個燈還算亮。
但是醫院這一塊,卻怎麼看怎麼別扭,雖然他和居民房間隔不遠,卻又好像是非常不和諧的突然被插放在這一樣。
路淮塵聳聳肩:“我們好像一下子從天堂進入了地獄。”
華城的繁華程度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沒想到臨近小城宣城卻是好像從未被開發過的難民窟。
“這醫院,真的能看好病人嗎?”趙銘德也很懷疑。
條件太差,和衛生院沒啥差別,醫資曆量或許不太行。
兩個人在打量周圍環境時,保安亭裏佯裝睡覺的人,也在偷偷打量著他們。
隻有顧青遲敏銳而不動聲色的用餘光一直盯著危險氣息。
他一下車就看到了有鬼附身在保安身體裏。
整個醫院更是裹著淡淡漆黑的濃霧,陰氣籠罩。
趙銘德被不知哪裏的吹來的冷風吹的一個激靈,這大夏天的,這裏還真是很涼快。他的大腦終於從睡眠之中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這裏非常不對勁了。
這種地方,可能處處都暗藏著危險,顧青遲看了一眼默默,喚醒他。如果路淮塵突然睡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遇到什麼鬼。他隻能讓默默再次破開白帝對路淮塵的封禁,讓他跟著一起查探。
喬與晨把他大學同學的電話給了路淮塵,現在他們要先聯係到他。
“嘟嘟——”電話很快被接通。
“你好,我是王鋒王大夫,請問哪位?”
聲音沙啞,疲憊,還帶著一絲絲緊張。
路淮塵說了情況,對方一聽是幫忙解決了韓行知公司事情的顧青遲來了,驚慌大叫一聲,突然就掛了電話。
什麼情況?
與此同時,保安亭的門發出巨大響聲,保安怪笑怪叫,像青蛙一樣原地彈跳,拿著電棍朝著顧青遲用力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