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秋理了下襯衣領子,笑道:“我家小先生已經很留情了。”

張奕嘴角直抽抽,他不是感覺不出來唐觀寧對他隱隱的醋意,隻是礙於梁晏秋跟他關係確實近沒多說,他自己是拎得清的。

不過……他問道:“你就真甘心一直當下麵的?晏秋,你爭爭氣,粉絲們現在還在猜你倆的上下位置。”

“那兩邊都吃的也多得很啊。”

“所以?”

梁晏秋抿了口咖啡,笑道:“說實話我一開始是想過,後來就覺得……躺平享受不香嘛。”

他對唐觀寧很滿意,各方麵的。

張奕淡定地下了結論,“人家醉酒,你是醉糖。”

梁晏秋聳了下肩,不置可否,可能吧,反正隻要對方是唐觀寧,什麼都好說,上下位置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他根本不想爭。

他清了下嗓子,扯開話題,“我周末要出門幾天,趁著這兩天把初步的框架確定下來,等我回來咱們具體溝通……”

這次外出是私事,雖然當地有唐氏的公司,他們也沒聯係,梁晏秋租了輛車,按照導航找到靜謐的老舊小區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春日陽光正好,站在單元門前,唐觀寧抬頭往上看,神情微沉,被打在窗玻璃上的陽光晃了眼。

梁晏秋安靜地等了好一會兒,才牽住唐觀寧的手往裏走了步,“上去吧。”

唐觀寧腳下沉重,時隔三年多再次回到這裏,總有恍惚隔世的錯覺,也確實是……隔著一世了。

然而看著梁晏秋,他又覺得不管是什麼都可以麵對。

上樓過程中兩人一句話沒說,直到站在一扇門前,梁晏秋伸出手,“鑰匙?我來開門行嗎?”

唐觀寧頓了頓,將鑰匙放在梁晏秋手心,“如果她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一定會很開心,她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梁晏秋笑笑,牽著唐觀寧的手沒鬆開,用微微有點生鏽的鑰匙開了門,滿室陽光照亮了他們腳下的路。

梁晏秋率先邁進門內,回頭看唐觀寧,偏了下頭,微微笑道:“進來看看?”

唐觀寧唇邊勾起些微無奈的弧度,跟了進去——久違了。

房間有很大的窗戶,陽光從外麵潑灑進來,溫暖也熱烈,梁晏秋看著落了灰、卻不掩精致用心的擺設,讚道:“你母親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唐觀寧應了聲,從小到大,即便是剛開始那些年換過不少住處,徐思雅都會把每一個地方都布置得很有……家的氛圍。

他一邊輕聲講述,一邊帶著梁晏秋各處看,“十歲後沒有換過,我的書法繪畫都是在這裏學的,你看、能相當容易地分辨出來哪些是她的作品,哪些是我的塗鴉。”

梁晏秋看著牆上大大小小的畫框,沒忍住笑,“確實,說塗鴉不虧,不過你後來畫得很好了,說起來這個,你之前說要專門給我畫一幅的。”

“……回去就補給你。”

梁晏秋蹲下身,在櫃子底下找到了宣紙和墨水,他仰起臉笑道:“就現在吧?反正我們不趕時間。”

唐觀寧沒戳穿愛人的小心思,來之前他問過田恩銘,對方自然不會隱瞞他,梁晏秋早就有了打算,原定明天的會議都推遲了。

他掀開搭在桌上的防塵布,接過對方遞來的宣紙鋪好,看著給他倒各色墨水的梁晏秋,眼神柔和。

重新站在這個位置畫畫,時移世易,心境跟以前已經大不相同。

梁晏秋圍觀著唐觀寧畫畫,看了會兒就發現是……他,是兩人第一次合作的那部網劇裏的形象,用水墨去詮釋古裝人物,表現力和意境上很絕妙。

唐觀寧在收獲了梁晏秋的誇誇後,麵對能不能到處看看的詢問,答應了,這八成是想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