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兩周開例會,可能大家都希望年底衝一波業績,我對這些有點佛係,所以隻覺得最近活好多一直跑訪問累死我了。
鄭爺也來了,我還沒進雜誌社之前就非常崇拜他,那個時候還是寫手,徐穎姐就是我的編輯,有一次我托她給我要簽名,這次她就超大方地帶我去開會了,我在會議桌小角落裏縮著,還悄悄做筆記,哈哈。這種小桌會議對於大佬們應該是舒適愜意的閑談,但是對我這種辣雞而言反而很幹貨,讓我時時刻刻有種文化暴擊的趕腳。
鄭爺笑嗬嗬地說:“最後麵那個小孩,新麵孔啊。”突然被cue的我趕緊站起來,畢恭畢敬地跟偶像自我介紹。鄭爺還是笑嗬嗬,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不錯不錯,很認真的孩子。”
我:!!!
我:感激涕零jpg
後麵穎姐專門告訴我,鄭爺之前讀過我寫的東西,我眨眨眼睛問她鄭爺怎麼說,穎姐笑,點點頭,說孺子可教。
周憬看上去也越來越忙,有一天我看到她同時趕兩份報告,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在幫其他組的新人。
“她是新來的,如果這份報告做不好,可能就要挨熊了,好可憐。”我想了想,並不覺得拉一把新人是這麼理所應當的事情,年底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我不想看她給自己找麻煩,而且就算這次你幫了她,誰還能次次幫她,如果不靠自己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周憬隻看了一眼我沉思的神情就懂了,於是好脾氣地抬頭對我笑,“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隻是想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反正對我來說也沒什麼。”
那好吧。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周憬是個古道熱腸的人,不僅熱情,而且上頭,和我不盡相同。總而言之我隻是社畜罷了,替人幹活這種事情,不在我的理解範圍裏。
但我也聽說周憬工作遇到了小麻煩,大概就是很經典的有人栽贓什麼的。其實沒啥關係,因為周憬確實聰明漂亮還有名氣,在很多方麵過於順風順水,招人反感太正常了,或許有關係,不過我更相信周憬的雙商。
一帶一的事情也落實了,一共選了四個新人,兩個編輯一個助理還有一個畫手。我太走運了,因為穎姐真的水平又高人又好。她能把枯燥無味的新聞和采訪寫得文采斐然,也能在很多細小平常的地方寫出動人的文字,這些看似平常但是其實很難做到的細節。我很訝異她一麵掌握了高超的技巧,另一方麵還能保持對生活的靈氣和感動,有太多是我想學的。穎姐好像連帶學生都很有耐心,我一天到晚跟著她,又累又充實。
編輯的工作和寫手是很不一樣的。當寫手的時候感覺約稿和投稿都還挺隨心,想什麼就寫了,回來才發現訪談啊約稿啊分刊啊事情麻煩得很,好多板塊之前在我眼裏很細枝末節,工作之後發現都是需要人細心去做的。寫手交不上稿就需要編輯頂上,有時不得不寫自己不擅長的風格,或是做那些根本沒有關注度的瑣碎任務。畢竟這是工作,而且是我一直喜愛又向往的,能用自己熱愛的事情養活自己已經太幸運了。
我還在拖拖拉拉地更公眾號,雖然忙,但是也漸漸感覺到主編選我做這個好像不無道理。因為我之前的文風就偏向短小的隨筆,放在主刊上太零碎,公眾號這種隨性的媒體正好。
徐穎姐跟我說,既然我是因為喜歡才做這一行,她跟主編都希望我不要被主刊的板塊拘泥了風格。
哇,好感動。
年假的前一天雜誌社聚會,周憬放假比我晚兩天,歡聲笑語裏我有一瞬間想到周憬今天晚上下班回家隻有自己,不知道會不會好好吃飯。
“楚恬好好幹,跟同事們搞好關係。”主編好像看見我一個人發呆,笑著過來跟我打招呼。我嚇一跳,趕緊端起酒杯來敬酒,說主編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主編又叮囑了我幾句,大概就是讓我好好跟著穎姐學,公眾號上加把勁之類的。
再龐大複雜的人際關係,歡慶的時候也是其樂融融的,更何況能當文學編輯的人大都沒那麼可怕。過年了大家都開心,我看著平日裏冷漠臉的聶雲竹被一圈人輪著灌酒,一不小心笑出聲來,沒想到聶雲竹一拍腦袋說了句啥,然後被灌酒的人居然就變成了我。
我:???
最後結果就是被聶雲竹送回樓底下,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周憬工作。我自詡酒量尚可,可能是從小在男孩子堆裏混的,並不像周憬一杯倒。本來有點頭暈的洗完澡也清醒過來,心情頗好,遂倚著靠枕看周憬。
她一邊打字一邊絮絮叨叨地讓我少喝,電腦屏幕將白色的光投在她白皙可人的小臉兒上,周憬光潔如玉的側臉輪廓格外清晰,好像散發著淡淡的清輝,說不上來是誰籠罩了誰。
靠枕鬆軟,我舒舒服服斜倚著,空調把室內溫度維持在適宜的溫度,薄被耷拉在身上。我又往靠枕上窩了窩,周憬轉過頭來看我,柔軟的長發別到潔白的耳後,粲然一笑。
她好美。我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