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歸嫌棄地向後靠了靠,江海見狀連忙上前去幫主子拍背順氣。
許景摯擺擺手,自己把氣順了過來說道:“你還真敢說!我也從那過來,怎麼沒見那郭九小姐來送我?別人明明是對你有意思,你又何必這麼絕情。”
許安歸盯著許景摯:“不要禮物了?”
許景摯哪敢在跟許安歸要東西,連忙搖頭道:“不要了不要了。”
許安歸這次歸來,可謂是滿載榮光,收複了南澤,徹底解放了南境軍政。
以許安歸在東陵帝心裏的地位,配合他一向的手段,如果許安歸真的想要推掉這門婚事轉給他,那還真說不準東陵帝能答應。
許景摯與許安歸同歲,隻是占了個輩分比許安歸高,但其實他倆一起聽講學的時候,就比一般人關係親厚一些。
因為許安歸的皇爺爺、許景摯的親爹,不僅喜歡他最小的兒子許景摯也喜歡他的孫子許安歸。
無論是出去狩獵,還是征戰四方,都喜歡把他倆一起帶著。
同齡人,總有許多共同話題。
大約是供養方式相似的原因,許景摯與許安歸的性情與思維模式上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以許景摯在寧王府接到許安歸不在軍營的消息以及這些時日太子動靜的時候,立即就想到許安歸想做什麼。
所以他才不辭辛苦地進了宮,激了許安澤。
許安歸望著戲台上,緩緩道:“你的腿如何了?”
許景摯嘖了一聲,蹙眉道:“你這個性子就跟你那個哥哥一樣,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
“所以怎麼樣了?”許安歸才不管他高不高興。
許景摯低頭看著自己的腿:“薛燦讓我稍安勿躁。”
“薛家的醫術,無出其右。且養著,總會好的。”許安歸頓了頓又道,“平日裏就算是十匹馬拉你進宮,你都不會來。怎的今日進宮了?”
許景摯揚眉,一副小不正經的樣子:“看看你,順帶幫你把把關,看看你的皇妃如何。”
許安歸信許景摯才是有鬼,他冷冷地掃了一眼許景摯:“我信了,你自己信嗎?”
許景摯自覺跟許安歸這人說話很是沒趣,撇撇嘴:“皇兄召我進宮來,說是趁著皇後壽禮,來選一選寧王妃。”
許安歸哦了一聲:“我說呢,今日有這麼多姑娘在場,不分嫡庶。敢情是為了讓你與兄長一起選妻呢。”
許景摯自是沒脾氣,總覺得他這個皇兄簡直是沒事給他找事幹,誰願意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前途的瘸子?
他又不在朝堂上擔職,說到底就是個富裕的閑散王爺。
若不是東陵帝顧著自己的顏麵,不好發落當年太子的人選,與人話柄。他許景摯又怎麼可能封了親王,享受親王待遇,而不去藩地留在許都?
麵對這樣的天恩,皇兄下了詔不來,那就是不給他這個皇兄麵子,逼得他不得不來。
許景摯在府上墨跡了好一陣子,特地等著天擦黑了,才慢慢地來到了杏花苑,臉黑的都能把夜幕扯下來當麵紗了,哪還有世家姑娘敢上前搭話。
許安歸自己也不想成婚,在這件事上他沒資格勸許景摯。
兩人隻能就這樣對坐著,各自歎氣。
晚霞落幕,華燈燃起。
馬上合宮夜宴就要開始了,富麗堂皇的宮燈烘托得整個宴廳華貴無比。夜宴之上,正上演著一幅帝後琴瑟和諧的畫卷。
畫卷之上,有各色兒女,各懷心思。
屋外的夜幕之上時不時炸開煙火炫麗的樣子,像極了現在東陵盛世王朝的模樣。
所有人都轉頭去望著,驚歎著。
沒有人知道,今天之後,又是一幅怎樣的陰謀陽謀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