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第49章(1 / 2)

許安桐看向鄒慶,他記得上一次離開皇城的時候鄒慶鬢角上還沒有這麼多霜白。怎得現在看去卻是頭白如雪。

許安桐心下了然,輕歎道:“這些日子,大監操勞了。”

鄒慶甚是喜歡許安桐心細如發的體貼,也是放寬了話頭,苦笑著搖搖頭:“老奴小時候是個沒福氣的。如今進了宮裏,得了陛下的恩,那這一生便是全仰仗陛下恩典活著。為了陛下,這都是應該的。”

許安桐也不再多問,隻是道:“大監回罷,陛下那裏差使馬虎不得。我自行去東宮拜見太子殿下。”

鄒慶點點頭,他確實不能離開太久,隻好抱拳道:“老奴恭送殿下。”

許安桐點點頭,帶著墨染繼續在禦花園裏穿行。

待走遠了一些,墨染才走快了兩步,跟在許安桐身後,壓低聲音說道:“殿下也太沉不住氣了!怎麼就那麼直接的去問了鄒大監?鄒大監是個明白人,自不會亂說,可要是被旁的聽去了,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來!”

許安桐知道這事是自己魯莽了,可是他眼中的急色卻是真的,他茫茫然道:“事關安歸,我如何不急?”

墨染蹙眉:“殿下就算再急,也要沉住氣先過了太子那一關!”

許安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如此來回往複,這才讓自己的心境變得平穩起來。

還未到東宮,門口的侍衛遠遠地便看見了許安桐的身影,提前去通傳了許安澤。

許安桐剛到東宮門口就看見許安澤一臉笑意的從東宮裏疾步而出,朗聲道:“四弟回來了!來來來,我才得了一副覃顯川的真跡,想著你年下回來,可以與你一同鑒賞一番呢!”

許安桐聽許安澤如此說,臉上有抑製不住地興奮:“二哥說的可是真的!當真是覃顯川的真跡?他的畫早就絕跡許多年了,二哥是如何找到的!”

許安桐一聽見“覃顯川”這個名字,立即就如同癡兒一般,隻顧著問話,忘了向太子行禮。還是墨染在旁輕咳了一聲提醒,許安桐才回過神來,抱拳欠身,訕訕一笑:“臣拜見太子殿下。臣失禮了,還望太子殿下莫怪。”

許安澤好似不在意一般,揚手拉住許安桐的手腕,大笑著,把他往東宮裏帶:“二哥怎麼會怪罪四弟?四弟愛畫成癡,我這個當哥哥的若是遇見,無有不替弟弟想著的。走,去書房小坐片刻。”

許安桐臉上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容,但是心中卻是暗自驚訝,總覺得今日的許安澤對他有些過於熱情了。

可是他這個二哥,性子本就是陰晴不定,不可揣摩。他沒有駁許安澤的理由,隻能任由許安澤拉著,往他的書房走去。

一路上,許安澤如同一個兄長一般,對許安桐絮絮叨叨:“四弟許久不回來,不知道為兄與惠妃心中甚是牽掛。”

許安桐柔聲回答道:“臣見過陛下,就來拜見太子殿下了,片刻都不敢耽擱。”

許安澤回頭眉宇微蹙,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道:“四弟怎麼說話如此見外?”

許安桐依然態度謙遜:“二哥,您現在是東宮,是東陵的太子殿下。在禮法上,您是君,我是臣,不可有半點階躍。臣一直謹記在心。”

許安澤的眸低有暗光流過。

這些年來,許安桐一直都是這幅謙卑的樣子,不管是人前人後,對他這個太子禮數周全。許安桐自小就喜歡丹青,一直對學習國策不曾上過心。

在弘文館裏交上去的功課,也不甚平平。

雖然在受過及冠之禮之後,出去單獨立府,東陵帝給過一些差事。

但在許安澤這個太子的幹預下,主要還是讓許安桐擔任邊疆之地擔任刺史,安\\邦定國。

最近幾年東陵帝君體恤許安桐,覺得邊疆貧瘠,生活困苦。許安澤也有意拉攏自己的四弟許安桐成為他的黨羽,於是這些年,東陵帝讓許安桐便在江南一代州縣的刺史與司馬,許安澤並沒有反對。

江南富庶,風景優美。

許安澤知道,東陵帝這樣做,是想滿足許安桐寄情山水遊畫天下的誌向,彌補他年少喪妻之痛,但這何嚐不是東陵帝對許安桐另一種溺愛。

在才情上,東陵帝溺愛他這個四弟許安桐。

在謀略與國策之上,東陵帝寵愛六弟許安歸。

他這個當朝太子,似乎從來都沒有受到過父親的偏袒與溺愛。

想到這裏,許安澤心中竟有無數悲涼,驟然升起,不禁感慨了一句:“父親還是心疼你多些。”

許安桐聽見許安澤冷不防地說出這樣的話,渾身立即打了個激靈,立即回道:“殿下何處此言?”

許安澤頷首苦笑,卻不解釋。

許安桐心思轉的極快,不由地把語速放緩,道:“殿下最近可是與陛下有了口角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