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這郭若水確實是熬夜做了暖爐套子,又起了個大早來接門,早上一連串話說的讓郭太師心花怒放,郭太師怎麼可能真的忍心打下去?
郭睿明看見郭太師連連朝他使眼色,立即明白過來,連忙快走兩步,假意拉住郭太師勸道:“若水!胡鬧!怎麼可以頂撞父親呢?給父親認錯!”
郭若水咧咧嘴:“哼,父親要打便打,大哥拉著做什麼?父親管教若水是天經地義,若水不躲。但即便是再天經地義,也要有個說法,若水不過就是想在父親膝下多敬些孝道。有什麼錯?!”
郭若水這話,橫挑豎挑都挑不出錯,硬是把郭太師給氣樂了。
他今日算是領略了這郭家九小姐的本事,真是頑劣至極,卻又無話可說。
巧言令色,強詞奪理,卻又句句戳在郭太師的心窩裏。
這郭若水在家中九個姊妹當中,之所以能夠博得這郭太師的獨寵,就是滿眼滿嘴的孝道。郭若水說了,她也做到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這最小的一個格外貼心,郭太師又怎麼肯把她這麼早的嫁出去?
最後隻能瞪眼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郭睿明跟在後麵,路過郭若水的時候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郭若水一臉得意之色。
郭府後門備齊了五輛馬車,府上的小廝與丫頭前前後後忙碌著把主子們用得到的東西,陸續搬上車。
郭若水一路歡跳著跑到了後門,左看看又看看,對著身邊的丫頭說道:“去,給我牽一匹馬!今日我要騎馬去清靈寺!”
郭若水身邊的丫頭一聽郭若水如此說,嚇得立即撲在了地上:“九小姐,您就饒了奴吧。今日府上齋戒布施,去的地方亂得很。”
“沒事!我……”
“胡鬧!”
郭若水回頭,看見郭夫人沉著臉從院子裏走來,身後跟著兩個老嬤嬤緊緊地跟著。郭若水見了郭夫人立即收了性子站直了身子,低著頭,等著挨訓。
郭夫人走過來拎起郭若水的耳朵就道:“越發的沒規矩了。從前你父親允你學騎馬,是練你的膽子。如今你馬倒是學會了,膽子也見長了。”
郭夫人的手還沒挨到郭若水的耳朵,她便大喊道:“哎——哎——母親輕點,母親輕點呀!若水的耳朵都要擰掉了啊!”
“咳咳——”郭太師從後麵來,“雖說府上後門在巷子深處,但總歸是外麵,注意禮數。”
郭夫人瞪了郭若水一眼,才鬆了手。
郭若水立即跑向郭太師攬著胳膊,道:“父親,您看看若水的耳朵呀,都被母親給拎紅了。疼死了!”
郭太師見到郭若水這樣立即假裝肅穆:“你母親管教你,是為了你好。”
郭若水聽這話剛想分辨什麼,抬頭就見郭太師一遍遍給她使眼色,讓她去給郭夫人認錯,郭若水知道父親一向疼惜自己,讓她這麼做一定是另有深意。
立即臉上堆起笑臉,跑向郭夫人:“母親,您別氣了,若水知錯了。若水就是覺得冬來萬物凋零,甚是寂寞。府裏花花草草早就凋零,想著街上興許有什麼新鮮玩意……坐在車裏看不真切,這才想著要騎馬。若是母親不同意,若水就坐在車裏好了。”
郭夫人知道郭太師心疼她這個最小的女兒,也不好在郭太師麵前過於苛責。
自己女兒自己知道,這郭若水最近確實在府裏消停了不少,沒隔三差五給她惹事。
憋屈久了,想出去透透風自然是人之常情,便道:“你既然已經在府上安靜了一個月有餘,今日出府,就允許你下車在街邊賞玩。但,馬車不許落到我們後麵去。”
郭若水一看母親鬆了口,立即喜笑顏開:“是!若水去找府上腳程最快的馬,一定緊緊跟著父親母親的轎子。”
說罷她便一蹦一跳地去了馬廄選馬。
郭若水走了以後,郭夫人才走向郭太師有些責怪的意思:“若水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你可不能再這般寵著了。你看看她這頑劣的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修直!馬上就是天家的兒媳婦了,還這樣大大咧咧,成何體統!就怕若水這一去把六殿下府上攪得雞犬不寧!”
郭太師才是一臉笑意地看著郭若水蹦跳著去了,聽了郭夫人的話,立即嚴肅了起來:“老夫也是犯愁。不如這樣,回頭你進宮討個恩典,請個教導嬤嬤到府上小住一段時日。好好教導教導這個孩子,剛好讓她學學天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