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小雨，清脆的聲音讓喧囂的城市多了兩分沉靜。坐在沙發上，看到打扮入時的藝人和有說有笑的練習生，秦沐在心裏連連感歎星宇娛樂不愧是大公司，同時也更加緊張了。
聽到工作人員叫了自己的名字，她趕緊走進會議室。
“秦沐。你在短視頻平台上有一千萬點讚，播放量最高的翻唱視頻達到了三千萬次。學過聲樂嗎？”
“沒學過。就是自己喜歡，然後就錄翻唱放到網絡上。”
“喜歡唱歌？有多喜歡？”工作人員勾起嘴角。
“嗯，我很喜歡唱歌。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歌手。”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變低，有點怯懦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擺。那是她覺得自己最好看的衣服，一件翻領的白色毛呢外套和整整齊齊的牛仔褲。
“夢想是成為歌手啊。”這句話工作人員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多人的夢想。那你唱首歌吧。”
“好的。”她深吸一口氣，唱了一段《lovestory》。
這個小女孩穿著樸素，長相也算不上出挑，紮著簡單的馬尾辮，十足一個高中生的樣子。因為緊張，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但她的聲音十分清亮優美，就像淙淙流水一樣流轉著。
疲憊的工作人員精神一振。他情不自禁地鼓掌。“真好聽！”
秦沐羞澀地笑了笑，緊攥著衣服的手慢慢鬆開。
出了星宇，站在繁華的大街上，看著打扮時髦的都市男女，秦沐有些茫然。
“喂？”
“秦沐，我限你兩天內回來！馬上要三模，缺考的話你不用來上課了！”
“你怎麼這麼拗！是，你喜歡音樂，但是這條路有幾個人能走出來？你的成績可以上一個二本，將來找一個工作，把音樂當成愛好不是也很好嗎？”
秦沐很久沒睡好過了，她掛著黑眼圈直直地站著挨訓，好像孫老師就在麵前一樣。
“孫老師，對不起。我爺爺已經答應我了。”秦沐說完，把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好啊，好啊，我管不了你了！別回來了，撞你的南牆去吧！”
掛了電話，在人來人往的拐角處，秦沐站了整整一刻鍾。正午的陽光曬得她睜不開眼，她眯著眼望向星宇的大樓，心裏的執念再一次瘋狂滋長。
“以後你們就是星宇娛樂的練習生了。要勤懇訓練，達到公司的考核指標，才能順利出道。”
女孩們站在一個練習室裏，或認真或心不在焉地聽著練習生規則的條條框框。她們大部分都化著精致的妝容，因為成功入選，臉上神采飛揚。陽光打在她們臉上，夢想好像要就此發芽。這批練習生有十個，但被分到聲樂組的，隻有秦沐一個人。
“新來的叫秦沐是嗎，展示一首歌吧。”
一個氣質清冷的女人站在講台前。她叫柳芳，曾是小有名氣的歌手，後來成了專業的聲樂老師。90，95年代的知名歌手中，陳雨涵，莫迪，程迪安等數十個歌星都曾或多或少地上過她的課。
秦沐是不了解這位老師的。很多練習生上她的課的時候，最初都會因為緊張而失誤，但秦沐現在隻有開心。盼了多少年，自己終於有一個老師了！
秦沐平常更喜歡唱英文歌，她想了想，回答道：“老師，那我唱《innocence》吧。”
“伴奏還是清唱。”
“清唱吧。”
“wakingup”傳出，楊芳就禁不住點了點頭。一曲完畢之後，她慢慢品味了幾秒。這孩子的音色真的是絕了!別說練習生，很多專業歌手一些字詞的發音都會有一種澀澀的感覺。這與唱功，氣息都無關，而是人的嗓子本來就不是樂器，在發某些音時會有缺憾感。
但她沒有。每一個音，不管經過怎樣的聲帶振動和口腔閉合發出，都像是在為她的嗓子服務一般，她發出的每一個音都動聽無比。高音時，她其實唱得比原key還要高，但聲音十分清亮悅耳，沒有任何多餘的雜音和沙沙聲，甚至有一種混響的感覺。這一看就是將共鳴做到了近乎極致。
柳芳不得不反複回味她的演唱。好久沒見過這麼優越的嗓音了，她竟然忘記了挑錯！
“音色不錯。”她笑了笑。底下的練習生一陣眉來眼去。這個女孩剛才的演唱已經很讓人驚豔了，沒有想到柳老師竟然對她笑了！那可是天天把她們罵得一無是處的柳老師啊！看來這個對手很強勁。
第一次上聲樂課，身邊還有這麼多比她先來的，她隻是彎腰，“請老師指教。”
一個女生發出唏噓聲。什麼人呀，太虛偽了。
“首先，你有幾處任意升key降key。這是跑調。其次，你基本功太差了。氣息有時候不穩，節奏和爆發力很差，咬字有時候也很奇怪。按理說，你不該進這個班，但你們這批練習生隻有一個班。所以你一定要加緊練習，沒有人會等你。”
“謝謝老師。”秦沐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聽了老師的點評，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自己需要改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