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名字叫啥。”
“啥?”
“我說姓名。”
穿著夾克,臉上還帶著點黑灰和油汙的人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姓名,姓氏和名字,代表你的那個稱呼,也許是兩個字也許是三個字也許是四個字,就是那個東西,聽不懂嗎?”
“千子星·懷夢幻·H·籃子繁·叁·樂安西·萱,嗯,沒錯,就是這個好。”
“???”
砰的一下將手上的電子筆砸在了桌子上,“這裏不是瑪麗蘇,也不是西方!”
“喲,大叔你也很懂啊~”
相當自來熟地拋來一個曖昧的眼神,他的坐姿就像是一隻肥碩的大胖橘一樣慵懶,仿佛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改變他這般鹹魚的氣質,“在從我這裏聽到這種名字的二十六個人裏麵,隻有四個人第一時間get到了這點,大叔你很有前途哦。”
這其他三個人也是沒救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這段對話是全程錄音並且上頭還有人看著的?”
“啊,是嗎?”
坐姿稍微端正了一點,但很快就又垮了回去,“嗨,無所謂啦,反正都已經被聽到了。”
“所以你他嗎給我配合一點行不行?”
終於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事實上能夠強忍著不拍桌子已經是心性修養相當卓越的體現了,“我們在辦正事!正事!不是陪你來玩的!你要是不想配合那就給我滾出去,我們不缺你這個人!”
“喂喂大叔,什麼叫不缺我這個人啊,你們一個上不得台麵甚至見不得光的黑組織,好不容易才有一個不是半路綁架過來強買強賣而是一個真的願意捐獻全身組織的送死鬼送上門來,除非你們自個兒暴露要不然不會有一點風險,這樣的好事你居然會覺得不稀罕?”
他笑眯(眯地翹著二郎腿,明明是鹹魚坐姿卻愣是被他整出了一點歪歪扭扭的高深莫測,“再說了,一個能夠被上頭人關注的家夥,你覺得這種人滿大街都有嗎?”
“......(粗口)。”
罵了一句,那個人的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平複下了心情,“那麼麻煩你配合一點,姓名。”
“沐梓。”
“性別。”
“女。”
默默看了他一眼,寫下了“男”。
“年齡。”
“十六。”
“說說【卡巴拉之痕】吧。”
“我是來這裏考曆史的?”
“讓你說你就說!”
“幾十年前的災變,完全改寫了世界的事件唄。”
嘖了嘖嘴,他隨口說道,“以前的世界貌似還是和平安定,沒有外敵,頂多有些天災人禍,可是跟現在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最開始時,就像當時那些流行的中書寫的末世一樣。
變化異常的氣候,七月飛雪滿天,霜凍遍布,冬日豔陽高照,旱地千裏,天空在灰霾中失去了往日的純粹,大地在異常下失去了曾經的生機。
世界在死去,就在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注視與惶恐之下。
當然了,這也隻是吃壞了肚子的世界所產生的排異反應和並發症,重頭戲更是交給了奔跑在這片大地上的動物、植物,還有一臉懵逼的人們。
幾乎人人都在幻想,要是哪一天真的靈氣複蘇了,野獸變得比車還大,植物長得到處都是甚至爬滿了城市,還有那些喜歡阿巴阿巴,或者踉踉蹌蹌或者健步如飛還可以在嘴裏麵開出一朵大菊花的喪屍跑出來跟人類蹦迪,那時候的世界該會有多麼刺激。
但事實上,當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沒有興奮,沒有激動,有的隻是恐慌、哭嚎與死亡。
擁有強壓製力與精良裝備的軍隊的確可以延緩這個過程,但這也要建立在組織與紀律之上,要是連最基礎的東西都無法維係,那麼所謂不朽的長堤,也會有潰於蟻穴的那一天,這是必然的結果。
從長眠裏被喚醒的亡者,可以說是末世最常見的考驗了,沒有見過真的,那麼多的幻想文學幾乎將它們能夠被想象出來的底褲扒了個幹淨,現實的怪物終究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可這也是能夠用嚐試和經驗總結出來,並掌握和規避的東西。
至於異變的動植物,很遺憾,那些東西並不能讓人掌握什麼異能,吃變異動物也許還能留一條命跟全新的寄生蟲做做鬥爭,吃了變異的植物,這效果可比喝毒藥自殺來的帶勁多了。
災難【卡巴拉之痕】最初的基調便是混亂,然後,迎來了拉鋸中的穩定。
作為萬物的靈長,人類的韌性、堅強是他們屹立風雨卻不見飄搖的底蘊,他們經受了千年的考驗,一步一步走向輝煌之上,見過的災難可曾少了?
最初的衝擊之後,便是掙紮生存的反抗。
收縮,純粹,原有的勢力與編製迎來了大洗牌,為了生存放下偏見是當時的共識。
可是被後世冠以古希伯來神秘哲學之名的災難時代又豈會是那種一把牌梭哈之後就啥都掏不出來的窮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