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妹被人抱在懷裏,還被刻意捂住了眼睛,但也知道醫生在碰她火辣辣發疼的傷口,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濕涼的觸感,加大了對未知的恐懼,可是想念的人一直沒有出現,小朋友放輕抽噎聲,不敢宣泄內心的不安。
什麼也看不見的她也隻敢在心裏叨念著“圓圓你快來啊,我好害怕。”然後不由自主的抱緊觸手可及的脖頸。
謝初霽看著小女孩全身瑟瑟發抖,拚了命的在自己身上尋找安全感,又想到她可能的身份,那張蔫巴巴小臉蛋仿佛與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搖旗呐喊的小裴重合,一時百感交集。想了想姐姐哄侄子的樣子,放軟身體用大手臂圈住小朋友,再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當溫故趕到時,就看見自家妹妹的膝蓋和手肘都包裹了厚厚的紗布,癟著小嘴靠在謝初霽懷裏,跳到嗓子眼的心髒又慢慢的跌了回去。
“小妹。”
“圓圓……”溫小妹千呼萬喚的人終於出現,平靜了一陣子的心情隨著親人的出現終於釋放,聲音哭腔明顯,立馬拋棄“備胎”雙手伸得老長,要求撫慰的抱抱。
溫故快步上前,忍住想要把小朋友抱在懷裏的衝動,蹲在溫小妹跟前,整理了她有些淩亂的頭發,然後用雙手製住小朋友往自己身上貼,有些嚴肅的發問:
“溫望,我是不是說過,可以調皮,但是絕對不能讓自己受傷?”
溫小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期待了好久的姐姐不抱自己,反而大聲的責備,急得大哭,小尖嗓立馬充斥了整個病房,豆大的淚珠在臉上橫溢,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謝初霽試圖插話,被溫故橫了一眼,乖乖的閉嘴,隻能抱緊全身顫抖的小朋友防止她跌落。
“不許哭,先回答姐姐的問題,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可以讓自己受傷嗎?”
“嗚嗚嗚嗚……”回答溫故的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哭聲,和因為被外力製住抱不到姐姐急得胡亂蹬的雙腿。
“先不抱,要回答姐姐的問題。”
小朋友哪裏知道大人的邏輯,被驚嚇了一天的溫小妹覺得自己渾身都疼,隻想讓最愛的姐姐親親抱抱,可是她冷心冷肺,一點都不愛自己。
“嗚嗚嗚嗚……抱……要抱……”
小朋友仰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要錢的眼淚和因癟嘴胡亂流的口水肆無忌憚,隨著時間的膠著,逐漸擊破溫故好不容易塑起的的鎧甲。亂舞的小手和小腳表明此時此刻她聽不進去任何道理,隻想要一個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溫故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麵前的小可憐。
“好了好了,姐姐在呢!”
“壞……圓……圓……壞……”小朋友一邊控訴著一邊緊緊抱住眼前的人,仿佛隻要一放鬆對麵的人就會消失。
溫故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有點過分,抱著小朋友不住地安慰:“好了,姐姐錯了,小妹別生氣了。”
回答她的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謝初霽的懷抱空了,看到兩姐妹深情相擁心情複雜,也不吭聲,拿起旁邊的保溫杯給兩姐妹一人倒了一杯溫水。
溫故用眼神表示感謝,抱著小朋友開始給失水過多的溫小妹補水。
而此時的小妹如同剛出生的小嬰兒。黏著溫故的懷抱,半刻都不能分離。
“事情的起因經過我了解清楚了,他們班一個同學眼熱洲洲的變形金剛,小妹幫著說了兩句,被那個小男孩推倒在地上,洲洲就急眼了,和那個小男孩打了起來。”
“那洲洲有受傷嗎?”溫故投桃報李,也知道為什麼謝初霽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對方是個小胖墩,洲洲身上掛了點彩。”
溫故嘴唇微動,用眼神表示不敢詢問戰況。
謝初霽安慰般的揉了揉小姑娘的長發,笑著說:“謝家的男人,打架就沒輸過。”
剛剛謝西洲還跟自己嚷著說要加強跆拳道的學習時間呢。
溫故現在對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揉自己頭發的上司已經失去抵抗力,也不搭話,隻是低頭親了親情緒低落,躺在自己懷裏玩手指的小朋友。
“原來我們家小妹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這麼棒,值得表揚。但是,姐姐是不是說過,我們是女孩子,最好不打架,不讓自己受傷,聽到了嗎?”
溫小妹懨懨的,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把頭埋進了溫故的胸口,緊緊的抱著。
溫故溫柔的看著小朋友發紅的小耳朵,忍不住親了又親。
“溫故……”謝初霽看到這一幕,也沒想好就不禁開了口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