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
陸寒霜的目光直直落在佘椿兒身上,眸光淺淡,不知他在想什麼。
郝有錢聽到這話直皺眉,心道完了完了果然陸寒霜喜歡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他這般冷清冷心的人,居然也會主動打探起佘椿兒的過往……
郝掌門不理解。
他心裏隻為寧歡覺得無奈,奈何很多話卻又不好明說。
“這位佘姑娘在人界其實有些名氣。”郝掌門如實道來。他們寶藏門的的生意做得大,消息的來源範圍自然比其他人更廣。
“起初她在人界十六國遊曆,因為貌美無雙,人界的公子皇孫盡數為她折腰。其中永夜國的國君更是為她一擲千金,將全國上下唯一一顆夜明珠贈給了她。
但是佘姑娘並沒有長留在人界,她隻是短暫地在他們身邊停留了片刻,隨後便來到仙境踏入了仙途。
此後她又先後在一些小門派停留了短暫時日,然後又離開。”
郝有錢沒說完的是,佘椿兒每離開一個門派,那些門派必定要解散或者是被滅門,要不就是生出些放火偷盜等等奇怪的事。隻不過終究是些小門派,出了事也沒有鬧大。
他摸不準陸寒霜對這位佘姑娘的態度,便將後麵的話藏了一半。畢竟不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和佘椿兒有關沒關,這些事對她的名聲而言總是不好聽的。
陸寒霜移開眼神,麵色未曾變過分毫,不知道將郝掌門的那番話聽進去了多少。他側過頭,看向身邊的寧歡,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的五官。
微風拂過他的臉頰,他的眼中似有光點閃爍。可這份光芒,此刻盡數落在他身邊人的身上。
哪裏相像?
寧歡和佘椿兒分明就是兩個人。
即便五官是有相似,但寧歡身上的氣質太明顯了。她單純許多,活潑許多,眼睛裏藏不住秘密。
無人能夠與她相似。
【他今天怎麼總看著我?!】
【這一晚上都多少回了??】
【看看看,看了十年沒看夠嗎?】
【算了,看吧看吧。等你啥時候看膩了就好了。】
陸寒霜:……
看陸寒霜這麼盯著自己,寧歡瞬間腦補了一出大劇。她不知道後續的劇情,也無人知道後續的劇情,但他這般直白的目光,寧歡隻覺得自己能把他的想法猜個九成九!
【他莫不是在用目光暗示我識趣一點?】
【得嘞,他不提我來。】
【這話總得有個人開頭。】
“師尊,這麼些年你待我寬鬆有加果然是有原因的。”寧歡佯裝失落,語氣是說不出來的悲涼,期期艾艾的,像極了小寡婦哭墳時的做派。
“這麼多年師尊待我總是寬容有加。原來是這個原因?”
寧歡垂下眼眸盡力表演,眼睛裏黯淡無光。向來萬裏晴空的眼瞳裏,此刻烏雲密布。小腦袋瓜低著,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絲毫不給陸寒霜說話的機會。
她的語氣無奈,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如果陸寒霜沒有聽到她的真心話的話,他或許也會被她慘兮兮的模樣糊弄過去。
【好煩,怎麼就是哭不出來?】
【感情都烘托到位了,哭不出來豈不是很尷尬。】
【不哭怎麼離開!不哭怎麼成事!】
在陸寒霜看不到的衣袖裏,寧歡狠了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痛死我了啊啊啊啊啊!!是不是掐到剛才沒愈合的傷口了我去。】
【估計都流血了,疼死我了。趕緊把殺青的話說完吧,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再遇上了。】
【今天我就要離開靈山!誰來都攔不住我,我說的!】
“師尊不必多言,你要說的我都懂。既然靈山隻能留一個,那麼我——”
“瞎想什麼。”陸寒霜把寧歡後麵那句呼之欲出的“山高水長,再不想見”的話截停,“我不知道為何她長的像你。但那又如何?”
陸寒霜看向她,微微側頭,靠近了寧歡些許,“你永遠是我的首座弟子,不會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他的聲音很輕,像晚風一樣溫柔。說話時他的發絲被風微微吹著,幾根頭發若有若無地擦過寧歡的手心。
有些癢。
一縷寒涼的靈力順著她的手心往上,在她手臂上彎彎繞繞幾個彎,最終,那道被她掐得重新流血的傷口悄無聲息地愈合了。
寧歡哪裏還顧得上這些東西。
她此刻正瞳孔地震,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過了許久,她才好不容易才轉頭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時,她又皺起眉頭,大腦放空一時之間消化不了陸寒霜的話。她能理解陸寒霜說的每一個字,但是她不能理解他這一連串詭異的話。
【?????】
她也有被堵到無話可說的一天?
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陸寒霜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寧歡的表情,見她唇瓣幾經開合卻說不出話,他便又漫不經心地接著補充,“放心,此生此世,你都會留在靈山,無人可以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