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像個……人一樣活著……”
“送你一個小禮物……”
越秀在迷朦之中,聽著熟悉的聲音說著話,她想睜開眼,想看看那人的樣子,可意識卻漸漸沉淪於混沌之中……
·
h市某個小縣城的郊外,有一處二層的垃圾回收站,地方不大垃圾卻擺的滿滿的,因為分類擺放收拾得利落,地上也是掃得幹幹淨淨,倒不顯得髒。
房子是石棉瓦搭成的,二樓的露台就是走廊,樓梯挨著外牆。
跟外麵建築隊的民工宿舍一個樣。
此時,二樓的門打開了,走出了一個中年婦女。
她紮著低馬尾,剪著齊劉海,頭發黑得發亮像是抹了頭油,每一根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顯得整個人一絲不苟。
劉海下的肌膚有些暗沉有些黑,臉頰兩邊帶著幾顆斑點,眼角嘴角處帶著細紋,肌膚狀態不好,應該是在日頭下幹活曬的,也是沒有好好護理的緣故。
一副普通中年勞動婦女的麵貌。
此時,她正臉色沉靜,環顧著四周,觀察情況。
與此同時,越秀腦中紛雜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來。
這個原主叫“越秀”,她母親早逝,父親再娶後過了十年也走了,現在就有繼母,和繼母帶來的大女兒,父親與繼母後生的弟弟兩個,妹妹一個。另外,原主是結過婚的,不過沒有孩子,前夫也再娶了。
親屬關係倒也簡單。
跟繼母大姐姐那邊聯係的比較多,但是這個聯係多也是相對而言而已,一個月最多一兩次的問候,每次沒有超過5分鍾的。事實上,原主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從小父親就不理,繼母剛開始倒是很照顧她,隻後來弟弟妹妹陸續出生,又為生計奔波也顧不上自己。父親去世後她也成年了,就出縣城打工了。
前夫是她的工友,剛結婚時兩人也是好過一陣的。後來主要是因為多年沒孕,跟前夫的關係也開始變差,前夫的父母急了,帶著越秀去檢查,才發現越秀輸卵管有囊腫,就算做手術了,懷孕的可能性也極低。越秀知道後大受打擊,她這樣的家庭出身,最渴望的不過是想有一個完整的家,結果夢想破碎了。
心碎之下也沒發現丈夫的異樣,結果才過了一個月丈夫就要離婚,越秀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暈倒了,在醫院時無意聽到婆母和大姑的話知道丈夫已經找了另一個女人,隻等著拿了離婚證就去結婚。越秀隻能默默流淚,也不去管別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給她說的,她既自卑,另一方麵也確實是感覺心累了,出了院就去離了婚。
離婚後也不願在廠裏聽流言蜚語,索性辭了工,到別人的垃圾回收站找活去了。後來又自己開了個廢品站,自己做賺得不多也不少,因為非常節儉,這些年倒也能存下錢,雖然在別人眼裏就是個撿垃圾的。
越秀看著這個“家”,理智地分析情況。
行動自由沒拖累,跟親屬關係不親近,沒有親朋好友,不用擔心被別人看穿底細,最重要是身處和平年代,等她再去領了“金手指”,這個世界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了。
越秀愣了一下,這些事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比如“金手指”,比如“這個世界”。
難道,還有其他世界?
越秀滿腦子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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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來,越秀也不強求了。不過所幸越秀的基本常識還有,而那個“金手指”在這裏用處可大了。
就在越秀把錢包帶上準備去領“金手指”時,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寫著“大姐”,那就是繼母帶過來的女兒了,怎麼這時候打過來了?
通常都是晚上打的,正好說幾句就可以說睡覺了,免得沒話談尷尬。
現在找她應該是急事,而能找到她的急事,越秀眼睛一轉,那隻有繼母的事。
接了電話,越秀先說了,“大姐,是不是媽那邊……?”
電話那頭的帶著哽咽,道,“媽住院了,在南院,地址我發你手機了,你過來一下。”
話音未完就掛了電話,想來趕著去通知兄弟姐妹了。
看來“原主”遺留下來的事不會少。
越秀打開短信,看到了樓號和病房號,直接往醫院去了。
繼母姓周,是個很和善的人,勤儉樸實,吃苦耐勞。這點從她對待原主的態度和丈夫死後還能獨自拉扯大幾個孩子中可以看出來。
同時她是走過那個年代的人,非常節儉,甚至節儉過了頭,用過的瓶瓶罐罐都存著不說,吃的菜吃上一個星期是常事,生病從來不去醫院,都是自己去找草藥,如果吃了不頂用才去小藥房買些幾塊錢的抗生素吃了了事,更不要說定期體檢什麼的,免費的她都不去,照她的話說,“有病沒病我還不知道,去什麼體檢,沒病都給你說有病,就是要你去醫院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