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毒齡”的增長,西門遙的毒癮越來越大。每天,他至少要抽半包從江小楓那裏購買的特製萬寶路香煙,才能精神抖擻地在牌桌上打牌賭錢。這種特製的香煙因為抽的人越來越多,貨源緊缺,賣得越來越貴,已由原先的100塊錢一包漲到了200塊錢一包。

西門遙以賭為業,以賭為生,每天天一亮就到棋牌室、麻將館打牌賭博,深更半夜才潛回學校潛回302室睡覺。有時,他也在棋牌室裏賭個通宵。賭贏了,他就有吃有喝有“煙”抽;賭輸了,借不到錢,討不到錢,他就忍饑挨餓,遭受無“煙”抽的痛苦煎熬。沒“煙”抽比沒飯吃痛苦百倍、千倍。沒飯吃,隻是肚子咕咕叫,多喝幾口自來水,勒緊皮帶就能挺過去;沒“煙”抽,他會感到口幹舌燥、渾身騷癢、百蟲鑽心,生不如死。在毒癮大發,實在忍受不住那種劇烈的痛苦的時候,一向膽小怕死的他竟敢拿起刀棍,跟隨毒友和賭友去搶劫過兩個走夜路的婦女,偷過兩輛自行車和兩輛摩托車,分贓來吸毒賭博。

2004年的最後那個月,西門遙的手氣特別背,逢賭必輸,常常身無分文,忍饑挨餓。

12月25號,也就是聖誕節這天下午,他在“快樂坊”麻將館又一敗塗地,輸得身無分文,連手機和外衣都被賭徒拿去抵了債。

輸光了錢,口袋裏的“煙”也沒有了,西門遙打了幾個哈欠,穿著單薄的毛衣,摟抱著雙臂,可憐兮兮地走出麻將館,迎著冰冷的寒風步行去江小楓的家。他想去向江小楓討要或者賒一包“煙”。他害怕自己今晚會毒癮大發,無法熬過這個淒冷的聖誕之夜。

到了江小楓家,江小楓卻不在家,他沒有了手機,無法打電話給江小楓,隻能摟抱著雙臂,瑟瑟發抖地卷曲在江小楓的家門口守候她。還好,他隻打了一個瞌睡,天還沒黑,江小楓就駕著小轎車,帶著一個年齡和他差不多的小白臉回家了。

江小楓沒有打開家門請西門遙進家,隻是站在家門口看著被冷得瑟瑟發抖的他問:“小遙,你是來買‘煙’的吧?”

西門遙站起身,呼出兩大口冷氣,搓了搓僵硬的雙手,堆起一臉的笑容,很恭敬、很坦白地說:“江姐,我輸光了,是來向你賒‘煙’的。你賒一包給我吧,明天我賭贏了馬上就拿錢來給你。”

江小楓冷笑了笑道:“西門遙,你已賒了我5包‘煙’,我不能再賒給你了。現在貨源緊缺,供不應求,沒有現錢,我誰也不賒。”

西門遙可憐兮兮地用哀求的語氣說:“江姐,我輸得連手機和外衣都被別人拿走了,你就可憐可憐我,最後賒一包給我吧?”

江小楓冷冰冰地說:“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總讓你們賒帳,我拿什麼去進貨?”

西門遙說:“這次我說的是真話,明天一賭贏我就拿錢來給你,保證不再拖了。”

江小楓說:“你每次來賒‘煙’,都說第二天賭贏了就拿錢來給我,可第二天總不見你主動拿錢來給我。我打電話給你,你不是關機,就是說今天又賭輸了,沒錢給。”

西門遙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這次說到做到,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轟,不得好死!”

江小楓說:“就算你能說到做到,我也不會再賒給你了,我擔心你明天又賭輸了。”

西門遙說:“如果明天我又賭輸了,就是去偷去搶,我也要想辦法拿錢來給你。”

江小楓點煙一支煙,悠然自得地抽起來。

西門遙哀求道:“江姐,今天是聖誕節,你就當一回聖誕老人,發發善心,再賒一包給我吧。沒有‘煙’抽,可能我就會死在這個冰冷的聖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