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禹回家後, 立馬就給自己酸痛的手腕和肩頸抹上膏藥,還用紗布包著貼了一陣。
膏藥是他自己做的,參考了奶奶給的方子, 加上他私下裏翻中醫書琢磨過,效果相當不錯。裏麵的成分很快化開,傷處開始發熱,身上疲乏頓時消散不少, 等到第二天, 又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照常上班了。
倒是徐弈棋看到後又勸過他一回,讓他多休息,注意勞逸結合,別太累了。
蘇聞禹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隻是, 他的人生雖然不算順風順水,但活到現在為止, 也實現了大部分想要做成的事情,而餘下來的渴望,總共就兩個——
一個是畫筆,一個是霍城。
親手斬斷其中一個之後,另外一個, 自然會蓬勃生長,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沒覺得有什麼辛苦,每天按部就班完成分內的工作,興起時埋頭苦畫,鑽研技巧, 和之前學校幾位導師的聯係也逐漸頻繁起來。他還準備有針對性地接觸一些尤其喜歡扶持青年畫家的畫廊主, 希望盡可能多地給自己增加冒頭的機會。
就在蘇聞禹忙得樂在其中的時候, 工作室又迎來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你好,我是裴瑾文,有事找一下蘇聞禹。”青年的語氣十分溫和,麵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請問他人在嗎?”
負責接待的齊青青也回了一個禮貌的笑,點點頭道:“他在的,我現在去請他出來一趟吧。”
“不用了,其實我之前給聞禹發過消息,但他一直沒回。”裴瑾文隨手把顯示著聊天界麵的屏幕遞給她看,“他應該是在忙,我還是自己過去吧,不然太打擾他了。”
齊青青順勢掃了一眼,正好看見頂上的灰色部分顯示著“小禹”兩個字。
比起大部分人簡單的連名帶姓,這樣的備注無疑透著顯而易見的親近。
她對青年的印象頓時又好了幾分,便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很熱心地說:“那也行,蘇哥現在應該在畫室,要不我帶您過去?”
而旁邊兩個正坐著休息的年輕人對視一眼,紛紛感興趣地探出了腦袋。
工作室每天的生活都比較尋常,工作內容也不複雜,閑暇時候聊聊八卦就成了眾人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原本他們最常討論的就是藝術培訓課上發生的一些趣事,昨天霍城來過之後,話題就又聚焦到了蘇聞禹身上。
而裴瑾文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但上次是蘇聞禹單獨接待的,所以其他人都沒見過,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今天他的突然到訪,又讓他們多了一份談資。
“那就麻煩你了。”他很客氣地頷首,微微探手讓女士先行,姿態優雅又紳士,卻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一下子就讓人好感倍增。
臨走時,還特意先和一起坐著的其他人都點頭示意,把每一個人的情緒都照顧到了,才轉身準備離開。
於是兩個小姑娘沒等人走遠,就開始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好羨慕蘇哥,每天都有帥哥來找。”
“那是因為蘇哥自己就是個大帥哥啊。不過今天這個看上去溫柔多了,昨天那位雖然好看,但是氣勢實在嚇人。”
“哈哈哈是有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走的時候更差了。”
裴瑾文耳朵動了動,眼底極快地劃過一絲光亮,然後輕微勾起唇角,笑意更深。
外廳和工作室隔著一段路,中間要經過上下的階梯和長長的走廊。
齊青青昨天不敢問霍城,今天見了一看就比較好說話的裴瑾文,膽子立馬大了起來,邊走邊寒暄道:“裴先生,您是蘇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