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傳來的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然後就是一連串急促的嘟聲。
霍城直接單方麵結束了通話。
蘇聞禹微一挑眉,也緊隨其後撂了電話,內心毫無波動。
很好,終於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這一次,大概是真的畫上句號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兩手搭著方向盤,側頭看了眼外麵來來去去的行人。
這個地方雖然是商圈外圍,卻稱得上一句繁華,周邊有不少名氣大的餐廳和精品店。
現在又正好到了晚餐的時間,上班族們結束一天的忙碌,紛紛找地方進食,街邊人大部分成群結隊,小情侶尤其多,挽著手臂攬著肩膀,看著親密又美好。
蘇聞禹神色淡然地收回目光,在自己的手臂上靜靜地伏了一小會兒,忽然感慨似的咕噥了一聲:“好像不算好聚好散。”
車窗下移,豁然拉開更大的缺口,風就從這裏大肆刮進來,吹亂了他長長了一點的頭發,劉海散落在額前,半遮住璀璨的眉眼。
“算了,反正罵到就是爽到。”蘇聞禹聳聳肩,心情很好地笑出了聲。
他抬手理了理微亂的鬢發,而後,慢悠悠地把車開走。
回家吃飯去。
而另一邊的霍城顯然沒有他這麼愉悅的心情,在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之後,他心裏憋著的火氣就沒下去過。
事實上,要不是多年來強大的自製力還在努力發揮作用,他剛剛甚至差點直接把手機摔出去。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一本正經地指著他鼻子罵。
就算是當初處境最艱險的時候,被有心人刻意刁難的時候,也最多被幾個前輩說過夜郎自大,初生牛犢不怕虎,將來一定吃虧。
當然,在霍城正式掌權,把一切撥亂反正還上升了新台階之後,這些人就統統認了錯,閉了嘴。
而今天,他居然被人狠狠數落到一文不值。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居然是蘇聞禹。
蘇聞禹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怎麼會突然要分手?怎麼會不告而別逃之夭夭?怎麼會不告知自己他的去處?
這些原來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偏偏就發生在剛剛!
霍城的額角青筋跳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襲上心頭,卻又分辨不出那是什麼,眉頭擰得死緊,麵色陰沉一言不發。
還說什麼走了不會再回來,可家裏除了那幾個不值錢的鍋碗瓢盆,東西基本沒怎麼少——等等!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快步衝上了樓。
盛煜川在旁邊看著他川劇變臉,簡直是心驚膽戰,就怕自己成了出氣筒,隻想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不料還沒等他提出辭行,就這麼被一個人晾在客廳。
他正納悶呢,結果沒過多久,又看見霍城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這回手裏還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不大不小,和稍大的蘋果差不多。
詭異的是,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剛才還渾身低氣壓的人,現在卻已經大體恢複了平靜,又變回從前那副什麼都盡在掌控的淡定模樣,隻有眉宇間還殘留一點鬱色。
奇了怪了,這東西是什麼靈丹妙藥嗎?
盛煜川看他臉色好轉,膽子也大了,趕緊湊上去問道:“那個,聞禹他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霍城回得很快,神色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就自顧自打開盒子,輕輕撫摸石頭上特別的紋路,前幾日青年彎著眼睛把玩時的樣子霎時在腦海裏浮現。
那麼喜歡的東西,真要走了不可能不帶。
而後,霍城又不急不緩地抬手,隨意逗弄了一下鳥架上的鸚鵡。
想要了那麼久的鳥,也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結果下一刻,他就結結實實地被啄了一下。
“……”盛煜川憋笑,語氣十分幸災樂禍:“我就說這鳥有性格吧。”
然而霍城這回卻隻是抿緊唇角冷哼了一聲,把所有明暗交雜的情緒都收斂在眼底,像醞釀風雨前的寧靜,“那又怎麼樣?”
“鬧脾氣而已。”
很快就會好的。
很快就會回來的。